“你一个不是出家人之人,有什么资格来评论出家之人?”那姑子本就余怒未消,如今听到一心刻意挑衅,随即又握紧了手中的木棍。
一心能在王公子跟前伺候多年,自有一份察言观色的本领在,他眼风一扫,瞧见形势不对,登时打横走了两步,不动声色的躲在了小姑子身后,之后又探出半边脑袋来,不怕死的说道:“所谓当局者迷,就是因为不是出家人,这才能够看出来究竟谁是真正的出家人。”
那姑子本就脾气火爆,哪里吃过这种话头,于是握紧了手中的木棍,口中不阴不阳的说道:“既然如此,这位施主咱们还是寻个僻静些的地方,好好的说道说道,瞧瞧究竟是我这出家人做的不合规矩,还是你这外人多管闲事。”
“咱们又何必去旁的地方,你若有理,即便身在何处,都是有理的,你若无理,即便钻到犄角旮旯里头,你也是毫无道理。”一心自然不肯跟着那姑子走。
姑子眼看一心不肯跟她走,不由发起怒来,“你这不长眼的东西,平白无故的撞了我,非但没有歉意,反倒是对我破口大骂,如今又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嘲讽我,我即便是个出家的姑子,如今也忍耐你不住。”
姑子说着不管不顾的上前,一把推开挡在一心身前的小姑子,伸手对着一心胸口的衣襟抓去,一心躲闪不及,登时被姑子抓了个正着,一心惊慌之余,突然高声叫嚷起来,“快来人啊……快来瞧瞧啊……如今这世道竟是庵堂里头也有姑子打人啦!”
一心惊慌之余,这一嗓子甚是嘹亮,那姑子正拉扯他的片刻,就有几个姑子从后院奔了出来。
打头那姑子瞧起来年岁不小,头戴青帽,身穿青衣,像是主事之人,她率先一步赶到,对着正起劲拉扯着一心的姑子,肃声说道:“悟绵,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心这才知晓原来这彪悍的姑子,竟是名叫悟绵,他不由出声嘲讽道:“我瞧你不应该叫悟绵,而应该叫悟彪悍!”
“悟……彪……悍……”悟绵一字一字的重复道。
“你如此彪悍,可不是应该叫做悟彪悍?”一心一本正经解释道。
悟绵冷笑一声,看向一心的目光蓦然闪出一道隐晦的光芒,可惜得意洋洋的一心并没有注意到,反而以挑衅的目光看着悟绵。
悟绵又是一声冷笑,一手扯着一心的衣襟,一手手肘后缩,化掌为拳,趁着一心张狂的功夫,对着一心的眼眶捣了过去。
一心前一刻尚且得意洋洋,后一刻就瞧见了繁星点点,他眼眶剧痛,繁星之后,竟是落下泪来,他眯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悟绵,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悟……彪悍……你竟是如此彪悍……”
一心话音刚落,另一只眼睛当中也看到了天上的星辰,璀璨而又耀眼,眯着两只眼睛,面前的悟绵周身似是萦绕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如今她倒是比大殿里头的神佛,瞧起来更像神佛。
一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定看着悟绵,突然张口喝骂起来,“你这悟彪悍,实在是彪悍至极,你既然如此对我,那就莫要怪我不依不饶了,我今天就把话放到这里,你若是能够把我的眼睛恢复如初,我便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饶了你。”
一心说到这里,连连冷笑,突然转了话风,口中冷冷说道:“但你若是瞧不好我的眼睛,哼,我今日便不走了。别说是今日,明日,后日,大后日,我都不走了。!”
许是太过生气的缘故,一心竟然一把推开了刚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推开的悟绵,他推开悟绵,怀抱双臂,做出了一副切莫惹我,再要惹我,我就咬死你的神情来。
悟绵眼含怒意,嘴角扬起,神情古怪的看着小厮一心。当然这也不怪她,毕竟任谁对着一个双眼发黑,神情倨傲之人,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如今悟绵竟没有笑出声,已经算是定力十足了。
“悟绵,你这是在做什么!”打头那姑子沉声道。
她这一开腔,倒是让一心醒过神来,这帮人明明是他被打之前就唤过来的,为何自己被打的时候,竟无一人出声,直等到自己挨了两拳之后,这帮人才后知后觉的出声阻拦?想到这里,小厮一心不由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这泼皮撞了我之后,又无理取闹,我无奈之下,这才出手小惩大诫一番。”悟绵低声道。
“即便是小惩大诫也不该如此对他!即便是罚他念佛,或是罚他抄经,便也够了,为何要如此对他?”打头的姑子加重了语气说道。
一心听到这话,心中冷笑一声,心中暗想,若是当真要罚他念佛抄经,那还不如挨上两拳的好。
“我原本也不愿打他,但他委实可恨,又刻意拿话挑衅于我,我一时忍耐不住,这才中了他的计……”悟绵垂着脑袋辩解道。
“那么彪悍小师父的意思是,我对小师父用了计谋,而这计谋的结果,就是为了让小师父给我两拳?”小厮一心听到这里,实在忍耐不住,不由出声嘲讽道。
“你莫要颠倒黑白,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原本走得好好的,你突然一头撞了过来,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连声嘲讽,即便是我脾性再好,一时也受不住。”悟绵委屈道。
一心听到这里,恨不能把悟绵的脑壳儿扒开瞧瞧,撞人的虽然是他不假,但是连声喝骂的人却是那悟绵师父,不然自己又怎会在庵堂当中大声吵嚷起来。
“施主莫怪,这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