钏儿摸了摸脸,对于郎中的话,心中更是信了几分,若是骗子神棍之类,又怎会知晓自己心慌气短的毛病。
“郎中,可是奴家的面色瞧起来形容憔悴?”钏儿担忧道。
“我瞧你脸色苍白,眼大无神,口唇发乌,俨然一副中毒之像,若是不及早用药,只怕不日之内就会一命呜呼。”郎中神色严谨道。
钏儿于是面色更加发白,眼睛更是无神,她惊吓之余,对着郎中深深福了一福,焦声说道:“郎中定要救救奴家,无论您让奴家做什么奴家都会答应您的,只要您能救了奴家的命……”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郎中,又能图你个小丫头什么呢?不过是瞧你中毒日深,一时之间起了恻隐之心罢了。”郎中怜悯道。
“郎中心有慈悲,奴家自是心中知晓,只求郎中能够救救奴家。”钏儿膝下一软就要给郎中跪下。
郎中侧身避开,口中犹豫说道:“姑娘莫要多礼,我身为郎中,既然瞧见了姑娘,自会想方设法救了姑娘。”
“多谢郎中……多谢郎中……奴家本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虽说月钱不多……但好歹是奴家的一片心意……”钏儿说着从腰上取下荷包,双手递给郎中。
郎中看也不看,面带嘲讽道:“我若是为了你这三五钱的银子,那便不会出言说出实情。姑娘若是执意要给,那么不妨去城中医馆当中,让旁的郎中瞧瞧,这三五钱的银子,想必也绰绰有余。”
郎中说完,转身就走,钏儿哪里肯放任郎中离开,于是急忙起身撵了上去,口中急声说道:“郎中且等等……奴家并非这个意思……实在是郎中对我有大恩……奴家一时无以回报……这才拿出荷包出来……郎中切莫怪罪……”
郎中理也不理,只甩了甩衣袖,似是极不耐烦。
钏儿瞧着郎中急匆匆的背影,心头的那一点子半信半疑,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如今已全然相信了郎中的话,于是更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郎中离开。于是钏儿不管不顾的撵了上去,她扯住郎中的衣袖,口中哀求道:“郎中莫走……是奴家说错了话……郎中切莫同奴家一般见识……”
郎中被扯住了衣袖,自然停下脚步,他回首看向钏儿,目带怜悯,口中却是冷冰冰的说道:“我若是为了银子,此地只怕还盛不下我,你若是诚心让我救你,还是快快把荷包收起来,不然让我瞧见这腌臜之物,心中烦扰,到时候误了的可是姑娘的大事。”
钏儿一手扯着郎中的衣袖,一手胡乱的把荷包塞入怀中,口中应声道:“奴家这就收起荷包……郎中切莫离开……奴家如今中了毒……若是郎中离开……又让奴家如何是好……”
“我瞧你这小丫头是个知道礼数的,既然如此我便帮你瞧上一瞧。”郎中似是被钏儿的话打动,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口气也比刚才的柔和许多。
钏儿伺候自家娘子多年,眼皮子自是灵活无比,眼见郎中答应留下,她欢喜之余,竟是不由落下泪来,口中更是连声感激道:“多谢郎中……多谢郎中……奴家今日出门的时候……瞧见枝头上喜鹊叽叽喳喳……当时奴家尚不明白是什么缘故……原来竟是应验在郎中这里……”
“你先莫要谢我,你所中之毒,并不好解,莫说是寻常的郎中,即便是我为你解毒,只怕也要费些功夫。”郎中迟疑道。
郎中这一句话,打消了钏儿另寻郎中的想法,只得一门心思的求着郎中,“只要能够郎中能够救奴家……奴家自会想方设法报答郎中……奴家自是知道郎中为难……但是奴家还不到双十年华……实在是还没有活够……若是如今死了……只怕会有天大的遗憾……”
钏儿说话间又落下泪来,她仰头看天,这一线的窄巷里头,天空竟然也只有一线,钏儿贪婪的看着头顶这一线天,口中悲凉道:“若是以后再也瞧不见这蓝天,这白云,这窄巷,这青砖……”钏儿越说越伤心,待说道最后,竟是号啕大哭起来。
“姑娘莫要哭了,我只说为你解毒,需要多费些功夫,那也没说姑娘的毒无法可解。姑娘莫要担忧,我既然有缘遇见姑娘,自然会想方设法为姑娘解毒。”郎中瞧见钏儿嚎哭不休,登时手足无措起来,他又不会劝人,所以只得勉为其难的劝慰道。
“郎中的意思……是说……奴家的毒……有法可解……”钏儿抽抽搭搭的说道。
郎中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越过钏儿看向巷子尽头,口中却是对着钏儿说道:“姑娘所中之毒,虽然罕见,倒是也有法可解,只是其中有一样解药需要费些功夫,才能得到……”
钏儿听到这话,心中稍安,即便再难寻的解药,只要她求了娘子,就没有找不到的。她定下心来,随手掏出帕子,一面拭泪,一面说道:“郎中莫要因此烦扰,只要郎中能够说得出药名,我自会想办法找到那药。”
郎中收回目光,低头看向钏儿,口中犹豫道:“这解药倒也好配,只有一样药引子难寻。”
“究竟是什么药引子,郎中只管说来?”钏儿如今也顾不上举哭泣,只一门心思的问起药引子来。
郎中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开口说道:“那药引子需要毒蛇一条……”
“这有何难?城外漫天遍野,莫说是一条,便是十条也能抓的回来。”钏儿瞧见郎中神色凝重,只当那药引子极为贵重,或是生在深山老林里头,或是价值千金,所以那郎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