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只带血的左手,我们两帮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我心中闪过的一个感觉就是,有人被刚才的黑风暴埋在沙子里了!老罗也抬起头在心中点了一下人数,随后低声说了一句:“是老六……”说完从兜里重新掏出一根雪茄再次点上,靠在旁边的石头上不再言语。
我也大概扫了一眼,果然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大个子,应该就是老罗口中的老六。光头瞪着眼睛看了半天,随后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们、不、救、人?”骨头听后也反应过来,看着周围毫无反应的人群大吼一声:“黑风暴刚刚过去,人埋在里边一时半会还死不了!都愣着干嘛?挖啊!”说完快步冲到那只血手旁边挖了起来。
虽然这黑骆驼里的人与我们并无交情,细算之下或许还有些过节。但人命关天,见死不救终归是不好的。于是我也跑过去帮忙,光头更是一把将背包里的折叠式工兵铲掏了出来。在这茫茫大漠之后,干什么我们都不是行家,唯独这打洞正中光头下怀。三下两下便已经挖了接近半米深,那人的左胳膊也已经完全露了出来。
让我们吃惊的是,那群黑骆驼的人并没有来帮忙,虽然一个个都面色沉重有些悲伤,却都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光头一边挖一边轻声抱怨道:“看来酷力兄弟说的一点都不错,这群人全都是亡命之徒,每个人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还谈什么狗屁团队合作。摊上这样只顾自己的伙伴还不如找一些‘猪一样的队友’更靠谱!”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抽着雪茄的老罗似乎看不下去了,缓缓走到我们旁边说道:“别挖了,他已经没救了。”骨头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大声骂道:“俺他妈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见死不救就算了,怎么还不让别人救!?难道你就没想过,如果有一天被埋在下边的人是你,你是什么心情!?”
老罗听后似乎并不生气,将雪茄从嘴里拿下来回道:“不让你们救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就算费力挖出来那也只是一具死尸。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浪费自己的体力。至于我……如果有一天变成这样,也不会让手下做无用功!”说完转身走到石头旁继续默默抽着雪茄。
正当我诧异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冷酷无情的时候,忽然听到光头惊叫一声:“我擦!还真死了!?”我闻声看去,只见光头已经挖出了那人的脑袋。而那颗脑袋上也已经满是鲜血,四周全部都是带着血迹的沙粒。从皮肤黝黑的颜色上来看,这正是他们口中的老六。我清楚的记得,当初在金老大那里时就是他在背后死死的钳住我。
光头看着那人沾满沙粒的面孔轻声吆喝道:“嘿,兄弟,有气没气给点反应行不?”说完还用工兵铲的铲把轻轻推了推那人的肩膀。瞪了十几秒我们也不见这老六有任何反应,骨头便伸出手去想要将他脸上的沙子掸掉再看看详细情况。谁知道就是他这么轻轻一擦,竟然将老六的整张脸皮像抹布一样给扯了下来!
没有了面部皮肤的老六马上露出了里边带血的头骨,两个干瘪的瞳孔还陷在里边!骨头顿时被吓了一跳,顿了两秒钟后猛的甩掉了自己手上的人皮一脸惊恐的离开沙坑退到了冷琦旁边。我虽然也十分震惊和恶心,但毕竟没有真实去接触,所以还能勉强蹲在旁边。
光头近十年的倒斗经验已经让他见遍了尸体死人,如今倒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捏着鼻子抱怨道:“这下好了,没死也被‘挠’死了。我说老骨这手爪子怎么跟狗熊似的,一巴掌就带飞一块人皮!”我摇了摇头:“不是老骨,这人的确早就死了。不过……肯定不是被闷死的!”
正当我们看着这具‘无脸尸体’发呆的时候涛哥走了过来,探头看了一眼后张口说道:“这是被沙怪弄的,不管你们的事。前面距离二段还很远,把他埋了抓紧赶路吧。”说完打了个眼色示意其他人收拾装备。我和光头在沙坑地下对视了一眼,随后他轻声问道:“老张,沙怪是什么?动物植物还是细菌昆虫?”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是某种沙漠里特有的物种吧。这里和海洋一样,有这太多未被人类所发现的东西。老罗说得对,咱们还是抓紧赶路要紧。”随后我和光头将沙坑填平,涛哥也重新确定了方向。告诉我们要趁着黄昏时分的温度多走一段,把中午的酷暑和夜晚的严寒避过去。
坐在一摇一摆的骆驼背上,骨头似乎依然心有余悸,呆呆的看着远方沙漠与天空的连接线沉默不语。而我也在心中琢磨着涛哥空中的‘沙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光头的心里憋不住事,闷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向旁边的刀疤瘦问起了此事。刀疤瘦倒也毫不避讳,拿起水壶喝了口水后跟我们讲到:“沙怪就是一种长在沙漠地下的怪物,专门吃那些运气不好被沙子埋住的人。虽然遇到过几次,但你要问我那东西具体长什么样子我还真没见过。有的人说它长得像条大蛇,有的就说长得像条蚯蚓,反正到了这里边万事小心就对了。”
刀疤瘦的这番讲述让我忽然想到了曾经写过的一个关于死亡之虫的专题,专题内容里所记载的生物与他描述的几乎对上了八成。在蒙古戈壁沙漠上也流传着类似的事情,蒙古牧民们相传在茫茫的戈壁沙丘中常有一种巨大的血红色虫子出没,它们形状十分怪异,会pēn_shè出强腐蚀性的剧毒液体。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