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看过纸条,如遭雷击心里惊惶不已。
父皇派人去西北?什么意思,难道他的事父皇都已经知道了?不对,他事情做的隐秘,不可能让人发现的。大皇子安慰自己,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好在,二皇子和四皇子此刻心中也正惶恐不安,心里反复思量是什么人做的这件事,自己有没有被人栽赃的可能,如果父皇问起,又该如何回答,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大皇子的异常。
萧绍从书房出来,已是三更了,歇不了两个时辰,他又要起来准备上朝。
一路行来万籁俱寂,承影在前头替他打着灯笼,主仆两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响。
萧绍深吸一口气,空气清寒,冷气灌进肺里,将刚才酒席上的浊气荡涤一空,他丝毫不觉疲累,反而隐隐感到有些兴|奋。
远远的,望见院门上的两盏红灯笼,夜风吹过轻轻摇晃,在门前投下一片晕红的光影,在这个冬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两个守门的婆子,正靠在门房的门上打瞌睡,萧绍没有理会两人,跟承影说了句“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便大步往房里去了。
承影躬身送萧绍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不见才起身,对了那两个婆子轻喝一声“世子已经进去了,你们关门吧”这才转身回去了。
那两个婆子睡的迷迷糊糊的,只看见了承影一个背影,才知道主子已经进去了,两人有些惊惶的彼此对望一眼,这才有些懊恼的起身将门关了。
因是除夕,屋里灯火通明,双福带了人在外屋守着做针线,见萧绍进来,众人忙起身行礼。
双福迎上来,对萧绍轻声禀报:“世子妃原说要等您,被奴婢们劝着,好赖是睡了。睡前喝了一小碗茯苓桂圆粥,宫嬷嬷说那是养心安神的,好让主子晚上睡得好。”
萧绍点了点头:“你们劝的对,就该这样才好。”
说着他直接往里间去看了周宝珍,里间的灯拿纱罩罩了,光线便显得不那么刺眼,周宝珍面朝里侧身而卧,显然已经睡熟了。
萧绍笑了笑,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直起身,对双福吩咐到:“你们也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萧绍在军中呆惯了,平日里并不用丫头伺候,双福是知道他这个习惯的,也不多说什么,就行礼下去了。
萧绍沐浴过后上床,伸手将周宝珍捞到自己怀里,小丫头在他怀里动了动,寻了个合适的位置,萧绍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合上眼躺在床上想事。反正睡不了一个时辰又得起来,萧绍干脆也就不睡了,只合眼养养神。
宫里,六皇子经过太医的紧张救治,好赖算是将命保住了,吕贵妃守在床边,哭成了一个泪人。见儿子的命算是保住了,吕贵妃心思又活络起来,不论是谁要害她儿子,此刻她却从这件事里看到了机会。
乾宁帝背手立在床边,听太医说六皇子暂时脱离了危险,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管小六以后如何,至少目前他是需要这个儿子的。
吕贵妃从床前起身,拿帕子擦了擦眼泪,这才对了皇帝喜中带怨的说了一句:“谢天谢地,总算小六是没事了,不然妾也不想活了。。。。。。倒不如随小六一块儿去的好。。。。。。”
本就是个美人,此刻梨花带雨的摸样就更显得楚楚可人,乾宁帝见她这样,不免有些心疼,对她劝到:“好啦,小六不是没事了,你又说这些做什么?”
“妾知道,宫中有人多嫌弃了我们母子两个,见陛下多疼了我们母子几分,便恨不得我们立刻死了才好。。。。。。”
“大过年的,说什么死啊活的。。。。。。”
乾宁帝本就心烦,见吕贵妃张嘴闭嘴便是死啊死的,大过年的觉得晦气的很,不待她说完,便出言打断到。
吕贵妃是个聪明的,见皇帝不喜,便忙住了口,改而善解人意的朝皇帝说到:“皇上在这里守了小六一晚,也该累了,明日还有大朝,皇上还是歇息去吧,这里有妾看着便可。小六已经出事了,皇上可千万保重才好,不然咱们母子几个在这深宫里,可靠谁去?”
美人的温言软语,自是让人受用,乾宁帝面色缓和了些,正好他也累了,到底是四十多岁的人,不比年轻的时候。
“那好,朕回去歇会儿,这儿就爱妃多受累吧。”
吕贵妃送皇帝出去,到得门口时,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句:“陛下,妾记得,七皇子是吃羊肉的。”说着一双妙目看了皇帝,不再说话了。
乾宁帝转身,沉默的盯了吕贵妃,目光深沉冷漠,吕贵妃一惊,心下忐忑,这样的皇帝是她不熟悉的。
皇帝半响不说话,吕贵妃有些讪讪起来,就见她拧了手中的帕子,勉强朝皇帝笑了笑,蹲身行礼:“妾,恭送陛下。”
皇帝看了吕贵妃,贵妃的装束,光华灿烂,比起皇后也不差什么,这吕氏也不是当初的吕氏了。当然是个人就会改变,可记忆里,这么些年,倒只有皇后的性子与当初是一样的。
其实她们都不了解,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但凡皇后真容不下小六,她就敢当着你的面弄死他,哪里用得着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说到底吕氏还是将自己看的太高了。
吕氏以为自己勉力,或可与皇后一争,殊不知皇后眼里也许从来也没有她这个人。
这么想着,皇帝便觉得这些年,如一场大梦,梦醒了徒留满地狼藉,而他这个九五之君也变得同这吕氏一样,可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