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数千人浩浩荡荡在路上一连走了数天,终于在第五日的傍晚到了离京西三百多里的皇家猎场。 [
周宝珍下车,入目是一大片草场,远处山峦起伏。火红的夕阳下营地里一片忙碌景象,冬日的天黑的早,王帐前的空地上已经燃起了一堆熊熊篝火,全副武装的执戟侍卫分成数队在营地里往来巡逻。
坐了几日的车浑身的筋骨都像是有些僵,帐子里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双福几个先伺候主子洗澡换衣裳。萧绍这两日同周宝珍呆在一起的时候少,多半时候都被皇帝叫走了。
午时萧绍同她说晚上有晚宴,算是庆祝大家顺利到达猎场,明日一早还有誓师大会,在那过后冬狩才算是真正开始。
周宝珍的箭法,多年来也仅止于能把箭射出去的程度,没有准头和臂力打猎什么自是不用想了,也不过就是出门散散心罢了。
此次出行皇子中来的是四五两位皇子,至于嫔妃之中高位的也只带了德妃和惠妃,另还有几个年轻的低阶嫔妃。皇后要坐镇中宫轻易是不会离宫,至于太子皇后以他年纪太小为由没让他跟来。吕贵妃和六皇子倒是想来,然而因为六皇子还在受罚皇帝到底没有带两人出来。
晚上的宴会说穿了倒也没什么新鲜的,大家围了篝火依序而坐,美酒、佳肴、歌舞自是少不了的。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大约是菜肴不如在宫里时精致,另外就是宴会的地点从大殿上搬到了草原。
四五两位皇子先后起身向皇帝祝酒,乾宁帝心情不错对了两个儿子的态度也很是温和,夸过儿子后皇帝又敬了几位大臣,被点到名的自然惊喜又惶恐,少不得起身说些忠君之语,君臣相得倒也是一派融融。
草原上风大又是冬日,送上来的菜很快就凉了,上头结了层白白的油脂让人没有动筷的yù_wàng。周宝珍围了白狐裘坐在哪里,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会儿轮到表哥了,就见他腰背挺直,手中端了酒杯同上座的皇帝对答。
“世子少年时每每涉猎皆是头筹,也不知如今又如何?”上坐的乾宁帝乐呵呵的看了下头的萧绍,表现的像是一位亲近的长辈。
“以往种种皆不过是臣年少气盛,只盼着明日有更多的少年才俊能在皇上面前崭露头角。”如今的萧绍自然不会去争什么输赢,话里的意思是要将机会留给其他人。
“哈哈哈,也好,那你明日就跟着朕吧,也好朕看看你的箭法有没有退步。”乾宁帝话里话外头对萧绍表现的极亲近。
“臣遵旨。”萧绍躬身应到。
明珠郡主的位置恰巧在两人对面,透过熊熊火光,她看着火光里英俊沉稳更胜往昔的男子,再看看男子身边裹的只露出一张粉嫩面孔悄悄打哈欠的女子,一时心中百味杂成。
这些日子她在京中举步维艰,婆家和娘家钧已闹僵,婆婆将娘家侄女弄给了孙晋鹏当偏房,两人你侬我侬好的如蜜里调油,婆婆也处处偏袒那贱人。家里父亲不管事,大哥娶妻生子,嫂子娘家靠山硬,渐渐的母亲在府里也不大说得上话了。
原先她手中有钱倒也不在乎这些,可如今生意都赔的差不多了,日子却还要维持往日的体面。这次萧守回京,她想着利用以前的关系再从他这里弄点好处,不想因为上次的事,这男人也不像之前那般信她了,再加上他家有悍妻,如今见了她倒是绕道走了。
她想着这般下去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定南王世子不再咬着她不放才好。然而这时直接找世子本人定然是不行的,他甚至根本都不会见她。她苦思良久最后将目标放到了定南王世子妃身上,这天下能该定南王世子改主意的大约也只有这一位了吧。( 意承认然而平心而论定南王世子妃的脾气和心地这她们这些人里也算是一等一的了,这么想着她将目光投向了对面坐着的男女。
萧绍见周宝珍一晚都没怎么动筷子,正好宫人上了一道汤菜看着还有两分热乎气,他亲手盛了一碗给她,看了她柔声劝到“味道肯定比不得家里,多少吃一点吧。”
周宝珍不愿意让他担心,仰头朝他笑了笑说到“表哥,我晓得的。”说着她低头舀了一勺汤到嘴里,是羊肉汤大约是草原上的做法,比平日里吃的膻气重些,她勉强咽了一口便再也不愿意动了,将碗推到一旁,她抬头看向萧绍悄声说到“表哥,我带了点心呢。”
萧绍见她实在吃不惯也不逼她,只点了点头“好,让丫头在炉子上给你炖了燕窝,回去喝一碗吧。”他在桌下抓了她的一只手握在手中,感觉并不冷这才放心下来。
“夫君,你在看什么?”五皇子妃看向身侧的丈夫,今晚他几次走神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定南王世子正低头眉目温和的同他的小妻子说话。
五皇子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妻子,说起来也是难得的美人,只是定南王世子妃身上总是那股矜贵的娇气最让男子心痒难耐,这般比较起来妻子固然美丽端庄,可到底失了些让男人着迷的韵味。
“明日打猎为夫猎一只白狐给你当围脖可好?”火光里,五皇子的眉眼更显艳丽,黝黑的眸子里蛊惑之色甚浓让人沉溺其中。
“好。”虽然知道丈夫没有说实话,可五皇子妃此刻却不愿意再追究,她将目光投向定南王世子妃,即便是在夜里她的那一袭白狐裘也甚是耀眼。
大约是皇帝一连赶了几天的路也有些累了,宴会并没有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