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你方才在做什么?”萧绍携了她的手往回走,同时朝她问到。 [
“在看母亲的信呢,表哥——”周宝珍抬头看他“母亲在信中说朝哥如今已会同人聊天了。”
朝哥会说话了,这是夫妻两个早就知道的,然而此时周宝珍看似平淡的一句,却又是一段慈母心肠。萧绍知道她这是想孩子了,并且心中因为错过朝哥的成长而觉得遗憾和愧疚。
周宝珍看了萧绍,明白其实在表哥心里肯定也是思念儿子的,且朝哥是长子对于表哥这个做父亲的来说他肯定比谁都希望能将孩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近来事多,她不想他不开心,便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表哥今日怎么这个时辰进来了,可是有事?”这会儿离晚饭还早,照理萧绍不该在这个时候进来才是。
萧绍拉了她在榻上坐了,丫头上茶萧绍接过也不喝,只拿眼睛盯了水中的茶叶沉沉浮浮不知在想些些什么。见他这样周宝珍就知道表哥心中必是有了难决之事,于是也不催他只在一旁安静的坐着,随手拿起一件做了一半的外袍低头缝了起来。
周宝珍当姑娘的时候极少做针线,然而成亲前母亲柳氏嘱咐她说别的就罢了,左右有针线上的人,只是丈夫的里衣却最好由妻子亲自做来。一先她并不很能体会柳氏话里的意思,只以为母亲大约是怕她针线做的少了被人说不贤惠。然而,直到最近这一两年,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她每常给表哥或朝哥做衣裳,一针一线密密缝来心中倒慢慢有了些感悟。一个女子对于丈夫同孩子的情谊,大约都在这手中的针线里了吧。这种情感并不多热烈,然而天长日久积累酝酿,就像此刻她同表哥分坐两端,即便不说什么两人的心意却都是相通的。
“方才马阁老上门,同我说了一件事。”过了好一会儿,萧绍像是将事情想清楚了,这才开口同周宝珍说话。
周宝珍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有些了然的一笑说到“想必是为了西南的战事吧。”
萧绍挑眉看向她问到“哦?何以见得?”
“表哥难道又要考我不成?”周宝珍有些不服气,心想你即便要考我也该考些有难度的才是,最近朝中虽多事然而再大的事又哪里比得上西南军一战败掉了大魏朝数万兵马之事?这么想着她看向萧绍说到“马阁老此来恐怕是为了西南的战事吧。”
这么想着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看向他问到“表哥可是要出门去了。”周宝珍不愿意说上战场这几个字,便只用出门二字代替了。
萧绍不想她如此聪慧,仅凭只言片语便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因此轻轻“嗯”了一声说到“西南失守,朝廷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咱们王府身上。父亲既然将这王位传给了我,那么这便是我的责任了。”
“我知道。”周宝珍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笑着同他问到“表哥你什么时候走?”
“战事紧急,我明日一早便走。”
“明日就走?”这下周宝珍真真是惊讶了,怎么就急得这样了?
萧绍点点头,他心中放心不下珍姐儿和京中之事,让他去西南的这个决定不管是内阁商讨过后的结果,还是有人别有用心的谋划,这一战他都必须打而且一定要打赢。想到这儿,他对周宝珍嘱咐到“珍姐儿我不在京中的日子,你自己万事小心,记住表哥的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一定先保住自己才是。”
离别前夜,夫妻两个却没有时间缠绵惜别,萧绍临危受命本就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在同周宝珍交代一番过后,他便又往前院书房去了,连晚饭也没有回来吃。周宝珍在房中看着人给他打点行装,而前院书房之中萧绍也正在同幕僚们开会商讨对策和各项准备事宜。
萧行听说哥哥要去打仗便跑来书房吵嚷着说要一块儿去,不过这次萧绍却没有答应,他将弟弟叫到一旁,正色对他嘱咐到“皇上的身子虽坏,然而照目前的情形再拖上个一年半载应该不成问题。然而事有万一,一旦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形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哪怕是来硬的也得将局面给我稳住,确保太子顺利登基,听清楚了没有?”说着萧绍目光严厉的盯着这个弟弟。
“二哥你放心,这些事我心中有数。”萧行被哥哥一席话说的热血沸腾,当下拍了胸脯同他保证到。
萧绍点点头对他说到“我将王先生留给你,有什么事你同他商量着来。”见弟弟点头,萧绍又加了句“珍姐儿哪里,就托付给你了。”
“二哥只管放心就是,你不在我自然会保珍姐儿无虞。”
第二日一早萧绍带着三百轻骑离开了,对于这样的离别周宝珍其实并不陌生,只是这一次府中没有长辈再加上京中形式微妙,所以她心中多少有几分不安。
起初日子过的颇为太平,周宝珍将外院之事统统交给了萧行,萧绍走的时候将七星留给了她,这样内外联络倒也方便,至于内院之中她责令各处严守门户,且由专人负责巡查,但有不妥便及时处置。
萧绍走后半月,这日周宝珍突然收到了五皇子妃钱氏的帖子,说是李侧妃有孕,害喜的厉害想邀她过府一叙。她看着帖子有些奇怪,宝珠有孕了?她怎么不知道,还有既然是宝珠想见她为什么发帖子的却是钱氏?
“叫七星进来。”
一时七星进来,周宝珍将帖子给他看,又对他吩咐到“你想法子打听打听,李侧妃在五皇子府的日子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