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带大军进城的时候周宝珍并不知道,因为在第三日清晨她再次发动,这次是真的要生了。
金銮殿上屁股还没坐热的慎亲王突然听说定南王奉了太后和皇帝入城,他在心里骂娘,这他妈的叫什么事。
朝臣们面面相觑,这宝座上一天换一个也就罢了,这下子两个皇帝又该如何是好?
“诸位爱卿万不要听信谣言,这太后和先皇明明已经死在了宁王的屠刀之下,又何来进城一说,必是那定南王狼子野心,妄图借着太后和先帝的名义生事,诸位切不可中计。”
宝座上,慎亲王作一脸悲戚之态力图安定人心,转脸又派了亲信之人带兵去拦截定南王一行,务必不能让太后和皇帝活着进宫。
长街之上,御驾所经之处箭矢如雨,然而有心算无心,萧绍这里准备充分,又岂是一场暗杀能挡的住的。
宫门之外,宜阳大长公主带着部分皇室宗亲,拦住了众人的去路,怒斥萧家和太后用心险恶,混淆皇室血脉,实乃乱臣贼子。
“萧绍,你今日想带着这个妖后和所谓的假皇帝进宫,除非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去。”宜阳大长公主一身宫装立于众人之前,仰头一脸愤恨的对着马上的萧绍说到。
“若臣是乱臣贼子,那么大长公主您为了一己之私,颠倒是非黑白,屡屡生事,如今又拉着这许多不明真相的宗亲陪您送死,又该算什么?”萧绍不为所动,看着大长公主目光平静的说到。
“呸,本宫这么做全是为了不让大魏江山落入外人之手。”大长公主高声反驳到。
“哦?那么依大长公主看来,如今这天下大约也只慎亲王一人堪配为主了?”萧绍看着她神情玩味。
“是又如何,至少慎亲王乃先帝血脉无误,且年长有德。”大长公主神情倨傲。
“年长有德?”萧绍笑起来,有些同情的看了她,“只望公主知道真相后不要太过失望才好。”
“萧绍,你少在这里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大长公主怒极,多少年了没有人这样轻慢的对待过她,这更让她认定如若失了公主的尊荣,还不如死了的好。
“公主可还记得明月郡主?”
”你提月儿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公主一声,您如今种种作为,郡主泉下有知怕是不能瞑目呢。”
“萧绍,你无耻——”
“说到无耻,臣倒比不了您的好侄子,好女婿慎亲王,为了一点子虚无缥缈的富贵权势,连一路陪他同甘共苦的妻女说舍也就舍了,还靠着她们挣了个好名声来博同情,这不兵权就到了他手里,他若不得兵权有哪来今日这些事呢?臣言尽于此,还望公主三思而后行。”说着萧绍对她点了点头,策马向宫门而去。
“萧绍,你给本宫站住。”大长公主上前,一把扯住了马缰。
“公主还有赐教?”萧绍低头看向马下。
大长公主苍白着一张脸,颤声问到“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吧。”萧绍一抖缰绳,将它从长公主手中挣脱出来,他举目朝在场的宗亲身上扫过,众人或恼怒愤恨,或低头回避,就听他不高不低的声音在场中响起“公主就从来没想过,盗匪不过为一口吃喝,又何必截杀亲王家眷,要知道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再有慎亲王自请出京剿匪,当初本王可是要人给人,要钱粮就给钱粮,却为何匪患不仅未平,还越闹越大?难道朝廷的军队就真打不赢一帮乌合之众?”
场中有抽气声响起,众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些惊疑不定,萧绍的话有理有据,并非信口开河,慎亲王出京后,确实剿匪不力,且乱子越闹越大。
“萧绍,你胡说——”长公主咬牙,她不敢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若真如此她的女儿岂非死的太冤。
“本郡主能证明,定南王并非胡言。”突然,明珠郡主从人群中走出来,就见她扬了扬手中的册子,高声说到“本郡主手中的这本帐册,便是慎亲王养匪自重的证据。”
“啊——”众人一时哗然,竟然真有这样的事。
明珠郡主心里恨啊,昨日父王稀里糊涂被拱上宝座,她还来不及体会做公主的感觉,慎亲王这个杀千刀的居然带人杀进宫里。如今大势已去,倒不如卖了他这个杀父仇人,为自己寻条退路的好。
明珠郡主将帐册献给了萧绍,回身对了大长公主状似惋惜的说了句“姑母,那些贼人并不敢真的伤了表姐等人,她们是慎亲王亲自下令杀的,表姐她死不瞑目啊——”
就在这时,宫里突然跑出来一队人马,跪在萧绍马前禀报到,“王爷,慎亲王丢下世子,带着人从北门杀出去了——”
大长公主又惊又怒,抓住那人问到“那世子呢,世子如何了?”
那人像是有些不忍,回避了大长公主的目光说到“世子,世子被乱马踏死了。”
“不——”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公主摇摇欲坠,如今世子的死讯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让她崩溃了,“哈哈哈——”大长公主仰天大笑起来,越笑眼泪就流的越凶,就听她喃喃到“死了,都死了,这是报应,这就是报应……”
“噌——”
状似癫狂的长公主突然抽过那侍卫腰间的长刀,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刎颈自尽了,血溅得老高——
“啊——”
在场的宗亲乱作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有那年长的老泪纵横,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