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珍带着沈六姑娘从柳王妃院子里出来,便一路往荷花池而去。
“荷花池原名叫欹湖,只因湖里种了许多荷花,我图方便才这样叫它的。”周宝珍侧头,笑着对沈六姑娘说到。
“原来是这样。”沈六姑娘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附和到,看着很是温婉。
原本在扬州,沈家的园子就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只是如今同王府的恢弘大气相比,就未免失于奇巧了。
“湖心有座小岛,岛上有座亭子叫接碧亭,咱们现在就要往接碧亭去,在那里赏荷最好。”周宝珍倒真是尽职尽责的当起了半个主人,热心的介绍起府里的景致来。
只是沈六姑娘似乎是有心事,在最初看了两眼之后,便显得心事重重起来。周宝珍回想起刚才沈家母女刚进门时的情形,想着她们家必是遇上了什么事,便也善解人意的不再多说什么,只静静的带了人往前走。
谁知,刚走到半路便遇上了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沈姨娘。
“真是要多谢表姑娘了,还特意带了六丫头在府里逛逛。”沈姨娘一见了周宝珍便先笑着同她道了谢。
“我原就是个闲人,倒白得了姨娘一声谢呢,好了如今姨娘来了,我便也不打扰姨娘同沈姑娘说话了。”周宝珍见沈姨娘来时气色也算不得好,便主动说了这话。
沈姨娘感激的看向周宝珍:“如此,便多谢表姑娘了。”
“沈姨娘太客气了,沈家姑娘,有空可以同四表姐来我院子里玩。”周宝珍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便送走了心事重重的姑侄俩。
这里,沈姨娘带了侄女往自己的院里走,就听沈六姑娘轻声问道:“姑姑,这位周表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姨娘转头看向侄女,有些惊讶好好的她怎么会问起这个,不过一想刚才是表姑娘一路招呼她,有几分好奇也正常。
沈姨娘转头四处看了看,见路上就自己主仆几人,便凑近侄女,低声在她说到:“说起这位表姑娘,我也说不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着一团孩子气,性子也讨人喜欢,平日里待人也和气,可她毕竟是王妃一手带大的。。。。。。”
柳王妃是什么人,那是在王爷有庶长子的情况下,嫁进王府三年才开怀,儿子一落地便被封了世子,不论是兄长得力还有儿子傍身的吴侧妃,还是有老王妃撑腰的江侧妃,皆被她压的动弹不得。
就连她自己,当年进府时不也是野心勃勃,仗着年轻貌美又颇得王爷宠爱,也不是没想过更进一步的,只是到如今不也连个侧妃都没挣上.
若这位表姑娘真是个没脑子的,哪能小小年纪便将世子攥在手里?
接下去的话沈姨娘没有说出来,只是沈六姑娘琢磨着,总觉得姑姑像是话里有话。
“这周表姑娘看着像是一点心事也没有的人。”沈六姑娘回想起刚才一路上周宝珍说话,微笑的摸样,有些羡慕的感叹到。
“她能有什么心事?出生没得挑,自己的摸样又生得好,将来的夫家那就更不用说了,青梅竹马的表哥丈夫,一手带大她的亲姨妈做婆婆,她要再愁些什么,那别人还活不活了?”沈姨娘说着,自己也感慨起来,这天下的好事怎么都让表姑娘一个人占了。
大抵是对比的结果太过惨烈,这一路上,姑侄俩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各自低头想着心事。
所以说世人便是如此,只看见别人有而自己没有的东西,又哪里会想到这世上的人总是各有各的难处呢。
“说吧,怎么好好的你和大嫂怎么突然进京来了,你不是该在家里备嫁吗?”等回到房里,沈氏遣了屋里伺候的人,对着侄女问到。
沈六姑娘仿佛是最近打击受多了,人有些麻木,便像说别人的事般,将自己一波三折的婚事说了。
沈姨娘听后气的恨不得破口大骂,这几位皇子自己争权夺利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将他们沈家拖下水。 [,想她沈家现在富而不贵,犹如幼童怀抱金元宝身处闹市,当然是谁想抢都可以,这么想着沈姨娘不免想自己要是有个儿子就好了。
她怜惜的看着侄女,心想着难道这就是他们沈家嫡女的命运吗?纵然心比天高,奈何命比纸薄。
无论如何,几位皇子府里那都是不能去的,去了沈家又该如何自处?
只是如今,又有谁敢明着不把二皇子放在眼里呢,既能娶了侄女,又能庇护沈家呢。
这么想着,沈姨娘突然回忆起刚才路上侄女问自己的话,她吃惊的看了沈六姑娘,失声问道:“难道,你母亲在打的世子的主意?”
沈六姑娘看着姑姑,没有否认,定南王世子确是母亲在家日夜思虑后得出的人选。
定南王父子两一回府,便被柳氏请到了上房,将沈大夫人的来意如此这般说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定南王府同沈家关系倒还真不一般,不过这不一般倒不是从沈姨娘身上论的。
自古养兵便是一件极费钱的事,人人都道定南王兵强马壮,却不知每年为了养这些人马王府需要花费多少银钱。因此定南王府除了封地的收入外,还有好多见不得光的生意,比如盐铁,还有私开的金银铜矿,马场,海外贸易等等赚钱国家却不允许的行当。
而这些是,当然不能让王府的主子们自己去做,多半是假借了他人的名头,另有大掌柜的替主子经营谋划。而沈家正是王府海外贸易的代理人,每年为王府带来数不清的财富。
沈家现任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