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规矩理法约束着,加上府里没有长辈,萧绍自是不敢将周宝珍留的太晚,在吃过一顿真正的“晚饭”后,萧绍也只能送她回去了。
府门前,周宝珍下了马车,手里仍旧提了那盏无骨灯,此时已经过了她平日里休息的时辰了,只见她掩嘴,轻轻的打了个哈欠,这才有些随意的冲萧绍行礼:“多谢表哥,今日宝珍开心得很,”说着她又抬头看向萧绍,眼睛里带了些倦意:“今日旅途劳顿,还请表哥也回去早些歇息吧。”
萧绍见她这样心下满意,总算让她初见时的畏惧感消失了,便冲她点了点头,轻声到:“去吧。”
转头又吩咐伺候的人“小心伺候着,姑娘今儿累了,明日里多睡一刻也使得。”众人忙屈膝答应了,这才扶了周宝珍往里去了。
萧绍站在门上,看着周宝珍主仆一行人消失在视线里,心下不免有几分不是滋味,这狠心的小丫头只说了句“表哥早些歇息”居然真就说走就走了,全不带半点留恋之情,未免让人挫败。
而被萧绍认为“狠心”的周宝珍,此刻早已半靠在肩舆上,合眼睡去了。
双禄见状,心下好笑,自家姑娘每日里起卧最是规律,像今儿这个时辰还在外头的,一年也未准有一回,也难怪困成这样呢。
明心居里,柳氏正坐在灯下等女儿回来,虽说是自己的亲外甥,婚事两家也早有默契,只是如今珍姐儿不比年岁小的时候,女儿家的名声可是万万马虎不得的,因此柳氏总要亲眼见着女儿回来,问过了情况才放心。
只是时间一时一刻的过去,却总不见女儿的身影,柳氏不由在心里埋怨,“绍儿这孩子,平日里看着是个稳重的,怎么今日倒失了分寸。(
正想着呢,就听门外小丫头轻声说到“姑娘回来了。”
柳氏正要起身,就见周宝珍被一个健壮的仆妇抱了进来,柳氏一惊,疾走两步到跟前问到:“这是怎么了?”说着就往女儿身上瞧去。
“姑娘像是累了,所以这会子睡了。”严嬷嬷轻声朝柳氏说到。
“直接抱到屋里去吧。”柳氏挥了挥手收,对那妇人说到,于是一群人自去里间伺候周宝珍洗漱换衣不提。
此时,外间独留下柳氏和一位妈妈,这妈妈原是柳氏房里得用的,今日萧绍单独带女儿出去,依理是要有长辈面前的人跟着的,所以柳氏便派了她去。
“如何?”
那妈妈上前一步,轻声将今晚之事朝柳氏说了,待柳氏听得花灯一节不免微微一笑:“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
妈妈又将周宝珍今日的表现一一说了,末了感叹了一句:“奴婢看着,当时世子的样子很是动容,说起来咱们姑娘的性子,配世子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柳氏听得却是一愣,原先她总觉得大女儿比小女儿明白些,只如今看来,那聪明的未必真聪明,而这看着糊涂的,倒像是有大智慧的。
“你看世子今晚可规矩。”
倒不是柳氏她不相萧绍这个外甥,只是少年男女,难免血气方刚,要真是做出些失礼的事,那就不好了。
“太太说的哪里的话,”这回,这妈妈倒替两位主子叫起屈来了“世子爷全程规规矩矩的,依奴婢看,那真是把咱们家姑娘放在心上呢,就那份尊重,这世上也难寻了。”说着,那妈妈自己笑了一笑,“就是咱们家姑娘。 [。”
“怎么?”柳氏心想,总不能是我的珍姐儿做出什么事来吧,可这想来也不能够啊。
“太太别急,奴婢看着咱们家姑娘,恐怕还没大开窍呢。”那妈妈总算是把话说全了。
柳氏这才放下心里啊,说到:“这才是咱们这样人家姑娘的规矩。”接着又指了那妈妈笑骂到:“你这老货,倒逗起主子来了。”
“太太,都收拾妥当了。”这时,双福出来朝柳氏禀报到。
柳氏闻言,便起身往房里来,就见屋里的大灯都熄了,只留着盏起夜的小灯,锦帐里,换过寝衣的周宝珍,面带微笑睡的正香。
柳氏弯腰替女儿掖了掖薄被,就见她手里还拿着盏灯笼,便问到:“怎么还拿着这个?”
“这是今晚世子爷给的,奴婢们试了试,姑娘抓的紧,也就没敢太用力。”双福轻声将事情回了,灯笼的提手是竹子做的,虽说打磨光滑了,可万一再伤了姑娘的手倒不好了。
“这孩子。。。。。。”柳氏有些好笑的看了女儿,起身冲屋里的人嘱咐到:“好好伺候着,明日叫姑娘多睡会子再起来。”
萧绍从靖国公府出来,也不骑马,只是背了手慢慢的往回走。
纯钧几个见主之这样,便知道他是在想事了,于是几个人也不言语,只牵了马,默默的跟在后头。
此时的萧绍脑子里确是转个不停,三年未回京,虽说他有自己的消息网络,只是有些事,光靠下头人汇总上来的情报是不够的。
朝中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丝细微的变化也可能引起滔天巨浪,他总觉得京城像是有张他看不见的巨网正在形成。
就比如,他一直没有放弃调查三年前马贼劫杀官员一事,只是如今线索居然隐隐指向了鞑靼人,因为有人在鞑靼的王庭里,偶然发现了那家失踪小姐的踪迹。
虽说有可能是那家小姐失踪后,辗转流落去了鞑靼,只是萧绍总觉得那样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这次鞑靼人大举进攻边界的事也蹊跷的很,那几座城未免丢的太容易了些,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