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路上人马也是比往日多很多。
曲家的马车走在官路上,曲清雅如同出了笼子的小鸟, 若不是被姐姐抓了衣襟,恨不得要从窗子飞出去。
一路马蹄踢踏,暖风细细,偶尔有鸟雀在车旁飞过,叫的叽喳有声,远处的山峦满眼青碧,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眼见离得林家村还有几里路了,路上车马少了很多。曲大小姐这才允许妹妹开了车窗,姐俩透口气,也难得自由一次。
虽然出身富贵,让她们自小衣食无忧,但相对而言也少了很多快乐。
比如,紧邻大路的旁边有条小河,一群半大丫头小子正吆喝着,甩了鱼线钓鱼。
论起表现欲,男人在女人面前,永远是积极又骄傲的。即便这所谓的男人只有七八岁,还淌着鼻涕,女人还是黄毛丫头,也不能拦阻他们共同累积青梅竹马的记忆。
可惜,丫头小子们玩耍的欢快,却殃及了外人。
一个小子甩鱼线的时候,手下用力过度了,脚下一闪的功夫,鱼竿脱了手,鱼钩直接飞了出去,正好勾在曲家拉车的马眼睛上。
马匹吃痛,当即就惊得直立起来,转而开始狂奔。
车夫猝不及防,直接就被摔下了车辕。车厢后边的车门也被两个滚出去的婆子撞开了,只剩了惊恐之下,用力抱在一处的曲家姐妹。
后车的车夫和丫鬟们,眼见主子的马车疯跑出去,都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待得惊叫追上去,惊马已经跑的没了影子。
曲大小姐就是再蠢笨,这会儿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眼见妹妹惊叫连连,死死抓着她的衣襟,她简直急得要流了眼泪。
当初她带了妹妹上街,不小心把妹妹丢了,她就发过誓,再也不会让妹妹遇到危险,不想今日又遇到了这事。
惊马不知道会跑向哪里,虽然附近没有悬崖等危险之地,但任凭它跑下去,就是撞上石头,树木,她们姐妹也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她咬了牙,一把扯下腰带,强忍着被撞的剧痛,麻利的把妹妹绑在了车窗上,然后先开了车厢前边的小盖板。
这盖板是平日方便递给车夫东西,特意设计的,算不得大,但好在她比较苗条,钻过去也算不得难。
瞎了一只眼的马还在放足狂奔,根本不管是踩踏了农田还是碾压了石块。曲大小姐被颠簸得头晕眼花,全身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但她依然极力去抓马匹身侧的缰绳。
只要抓了缰绳,就能控制马匹停下来,她们姐妹才能得救!
可惜,那缰绳总是随着马匹的跑动飘忽,离得她细长的手指差了几寸,她恼怒之下,就越发把身子探了过去。
结果,车轮下碾压了一块大石,剧烈的颠簸不但没有让她拿到缰绳,反倒高高抛向了空中。
眼见摔下去就是凄惨的吓惨,千钧一发之刻,有人惊怒的高喊,“小心!”
曲大小姐正绝望惊恐到了极限,突然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翻滚眩晕,好不容易停下来,她翻身起来就开始呕吐。
一个年轻男子递了帕子上前,龇牙咧嘴的问着,“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得厉害?”
曲大小姐浑浑噩噩的接了帕子擦抹嘴巴,待得看清眼前的陌生人,她下意识想往后退去,却发现自己衣裙居然散乱开来,露出里面象牙色的中衣。
“啊!”她羞恼的惊叫出声,下一瞬却是又被一件带了皂角香气的长衫盖个严严实实。
“你先挡一挡,这附近没人,你也别怕。”年轻男子没了外衣,神色却很坦荡,勉强站起身,又问道,“你那车里还有什么人吗,我…”
“啊,清雅!”曲大小姐这才想起妹妹还在车里,急得挣扎站起,衣衫都顾不得披就要往前跑。
男子却是一把扯住她,说道,“别急,我家车夫已经撵上马车了,马上就让马车停下来。”
曲大小姐心急救妹妹,哪里会听他的话。
“你放开我!”她奋力挣扎之下,就听男子闷声一声,手臂软软垂了下去。
这时候,果然有人扯了惊跑的马车回来了,一见男子这个样子,车夫就扔了马车冲了过来,“少爷,你受伤了!”
曲大小姐眼见男子疼得眉头紧皱,很是愧疚,但这时候也顾不得说什么,她爬上马车,妹妹已经昏厥了过去,惊得她再也忍耐不住,哭了起来。
“清雅,清雅,你怎么了,快醒醒!”
车外的男子本来正扯了中衣撕成条,打算包扎一下惨不忍睹的右臂,听得曲大小姐在车里喊叫,手下就是一顿。
他想了想,就上前问道,“你们是县城曲家的姑娘?”
曲大小姐抱了妹妹,眼泪涟涟,但听得男子这么问,还是谨慎的闭口不言。
男子没有办法,想了想又道,“你们别怕,我就是听着清雅这个名字熟悉,好像娇娇总提起一个小丫头就叫这名字。”
曲大小姐却是惊喜的抬了头,“你是林家人?我们就是要去林家…”
年轻男子却是摇头,苦笑道,“我不是林家人,但我同林家三人熟识,这次也是去林家,巧遇你们马车出事,才帮了一把。”
这说话的人正是方杰,先前吃了娇娇送去的冰激凌,他这个吃货,如何忍耐得住,当时就喊了下人套车,打算凑去林家赖着娇娇,多吃几碗。
但眼见林家到了,也遇到了曲家姐妹惊马的凶险。
“这时候回城里太远,你妹妹又晕着,不如直接去林家吧?林家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