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把孙女接过来抱在怀里,慢慢也就放了心,想起后续收尾,仔细考量一下,就道,“进城采买,开流水席,对外就说,保哥儿驾马爬犁翻车,伤了脑子,误以为有人使坏,其实根本就是不小心。至于娇娇,当时摔进了雪洞,若不是山神庇佑,显了神迹,怕是这会儿都冻死了。”
众人都是琢磨开了,先前林保回来报信儿,老爷子发动十里八村的乡亲帮忙,确实没咬定有恶人劫持,只说马爬犁摔了,林保伤了,娇娇不见了。
后来去探查痕迹,循着线索救人,也只有林家自家人知道。甚至进城的,也都没有外人。
如今这般说辞,倒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他们纷纷应了,“好,就这么说。”
一时,众人又仔细打量娇娇,见她虽然有些可怜狼狈,但大眼有神,不像如何伤重的模样,也就彻底放心去忙碌了。
经过这次的事,林护几个小子,仿佛一夕间就长大了,跟着长辈和哥哥们的身后,忙进忙出,开始帮着张罗事情了。
林老二爷子抱了孙女进屋,董氏已经被程大夫的银针扎的醒了过来。
她本没有什么大病,不过是大悲之后大喜,一时承受不住才昏厥,这会儿醒转也就没什么事了。
但程大夫还是开了药方,嘱咐她吃上几日,毕竟上了年岁,不好这么再折腾,否则真是容易折寿。
娇娇听得自责,坐在奶奶身边,拉着奶奶的手,不肯离开。
程大夫也是把娇娇当半个徒弟看待,眼见她这个模样,怎么能不心疼,仔细把脉,又留了药膏给她擦抹身上的淤青,顺口问道,“你这伤都涂过药了?”
娇娇听得这话,终于反应过来,她到底忘了什么!
她几乎是跳下地就窜去了自己的小屋,结果闪身进空间却没看到夜岚。
显然,夜岚的停留时间到了,他被送出去了。
不知道他等在这里的时候,是多么的焦急,特别是那些石头还被她取出去砸人了。那就意味她撒药的计划失败,同恶人当面对上了…
娇娇越想越烦躁,但也没有办法啊,她也不知道夜岚在哪里,就是知道也过不去啊。
于是,只能用白纸写了大大的几个字,贴在了客厅的墙上,“别担心,我平安无事!”
做完这些,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怏怏不乐的出了空间。
外边,被她惊到的众人,正用力拍着门板,生怕她又出了什么事。就是董氏都跟着召唤,“娇娇啊,你别吓奶奶啊,你做什么去了,快出来啊。”
娇娇赶紧开了门,结果被董氏抱在怀里就不撒手了。
她免不了忍着身上的酸疼,努力哄着受惊过度的奶奶和老娘。
说起来,董氏和冯氏还是幸福的,被娇娇一声声哄着,虽然还是后怕,到底不再提心吊胆。
但远在京都的夜岚就没这个待遇了,他在空间里等了又等,不见娇娇进来报信儿,却被突然消失的石头,惊得差点儿把眼睛瞪裂了。
不等他想对策,他又被送出了空间。
于是,恼怒之下,他直接砸了屋里的所有东西。
听得动静,疯爷赶到,问询之下才知道常给他带酒菜的小丫头出事了。于是,难得也跟着悬心,嘀咕道,“这小丫头可不能出事啊,我还没喝够好酒呢。”
但眼见夜岚眼睛都红了,吃人的野兽一般,他赶紧又换了话头儿,“瞪什么!瞪眼睛有用,我都帮你一起瞪!小丫头是哪里人,直接去探看,或者找人打听消息去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夜岚,他窜出门,几个纵身就没了踪影。
疯爷翻了个白眼,恼道,“死小子,才多大啊,就学人家情根深种了。白日里被狼群追,也没跑的这么快啊!”
但说归说,他还是没有心硬到当真让夜岚自己闯到京都,于是随后追了上去。
这一晚,京都的行商会馆就遭了秧。
但凡北地过来的行商都在睡梦里被摇醒,不等尖声喊叫,脖子上就被架了雪亮的尖刀,然后他们就听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个问题,“说!安州那里有什么大事发生?”
安州?
大事?
若不是脖子上寒气阵阵,真是所有人都会以为自己还在梦里,而且是个噩梦!
不必说,逼问了一个晚上,夜岚也没问到什么有用之事,倒是很多人惊吓之下,说了很多北地大商贾或者官员的隐秘之事。
后来还是疯爷实在看不过了,拎了夜岚回去,喝骂道,“蠢货,你的脑子哪里去了。就是安州有什么大事,这些人已经在京都了,哪里会知道。就是有消息传来,也要等半月之后啊。”
夜岚听得怔愣,转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愚蠢一定会传染,进出空间,同娇娇长相处,他也被她拐带着变得迟钝笨拙了。
疯爷见他终于醒过神,也不再刺激他,终于说了些有用之言,“小丫头在安州?你既然惦记,以后总不能一直在行商嘴里打听消息,不如安排人手过去潜伏下来。平日送个消息,若是有空闲,也多收集一些含山关外那些蛮人的动向,虽然太平了二十年,但那些臭蛮子就是记吃不记打,总会再来进犯,说不得你就要同他们有场大战,踩着他们出头。多知道一些他们的动向,总没坏处。”
夜岚这会也是彻底冷静下来,他在屋地慢慢走动,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娇娇曾经说过,她家里救了一千多灾民,累积了功德,所以空间才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