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爹简单问了几句,就拍了楚东的肩膀说道,“楚兄弟,我这些时日,身上一直不舒坦,许是年岁大了。方才我那老亲家一直劝我和老伴儿搬去林家村住,我也应了。以后,晚上我就不在这里当值了,倒是要劳烦你们多出力了。至于别的,一切照旧。”
楚东愣了一下,末了就连连拱手道谢,“谢管事,您放心,我和沈康一定尽心值守,您尽管好好休养身体。”
周老爹点点头,也是笑道,“那好,以后白日里,我多值守,你们也有空闲出去走走,城里转转,如今日子好过,也给家里女人孩子添些东西。以后的日子,只能更好,不会差一点儿。”
“是,多谢管事。”
楚东拉了一头雾水的沈康,一起行了礼,周老爹摆摆手,喊了阿庆烧水给他洗脚,然后就回屋去了。
留下沈康扯了楚东,问道,“大哥,管事怎么说话神叨叨的,是不是有事啊?”
“当然有事,还是好事。”
楚东说着话,就往外走,惹得沈康赶紧追出去,“大哥,你都说啊,到底是什么好事?”
“你啊,脑子什么时候能灵光一些!”楚东心情大好,玩笑一样敲了兄弟一记,这才低声道,“管事方才是说,以后他晚上不在山上值守了,要咱们多出力。而咱们也不能白出力,所以林家那边的分红,还有老二进作坊,明年良哥儿进学堂读书,都一切照旧!”
“啊,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太好了。”
沈康欢喜坏了,暗夜里笑起来,一口白牙分外显眼,“我终于能放心娶媳妇儿了,这几日就担心娶了媳妇儿,银钱花光了,以后可怎么过日子啊。”
“难得你这脑袋空空,还能想这么多。”
“哎呀,大哥,你这可是看不起我,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可能不考虑过日子的事。”
兄弟俩都是心情大好,斗着嘴回家去了…
林大山前院里,这会儿依旧亮着灯火。几个先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气恼,总之彻底被林家的烈酒放倒了,这会儿已经呼呼大睡。
倒是姚老先生和周山长年岁大,又身份贵重,谁也不敢放肆,所以,两人分喝了一壶酒,浅醉微醺,喝得尽兴,又没有折腾脾胃。
窗外明月撒着清辉,晚风捶打着大开的窗棂,难得安宁又清闲的时刻。
师兄弟俩撵了姚长鸣去睡,然后凑在一起下棋,喝着解酒茶,偶尔说几句京都的闲话儿,很是自在。
这个时候,林老爷子带了林大山和娇娇又过来了。
姚老先生忍不住就笑道,“我方才还说,夜色深重,娇娇怕是睡了,忘记要送大礼的事了。”
“哼,姚爷爷看不起人呢。我年纪小,但也知道一诺千金怎么写。既然说送礼,自然一定会来。”
娇娇跳到姚老先生身边,一手抹乱棋子,权当发了一个小脾气。
姚老先生同周山长都是笑起来,姚老先生更是抬手拍拍她头上的小花苞,赔罪道,“好,好,是爷爷说错了,娇娇是大越最讲信义的小丫头。”
“这还差不多,”娇娇笑嘻嘻的晃着小脑袋,末了手脚麻利的拾掇了棋桌儿,然后才从身侧的挎包里,摸出厚厚一摞东西放上去。
“姚爷爷,这就是我送你的大礼。”
姚老先生扫了一眼那摞东西,见是一摞薄薄的木板。浅淡的原木色,黑色的墨笔在上边画了很多弯弯曲曲的符号。
符号下边还有字迹,字迹下边有简单的图画。
“这是什么,看着倒是新奇。”
周山长也是抬手取了一片,那是一个“桌”字,图片上是一张四方桌儿,算不得多精致,但只几笔倒也画的清楚,不会让人认错。
姚老先生琢磨了半晌,指出了关键之处,“这字和图片不出奇,应该是这个符号有什么学问吧?”
“姚爷爷,您真聪明,一猜就中。”
娇娇伸手翻检,寻了下边最大的一块木板,上面整齐排布了很多符号,她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发音有些古怪,但起意的很是朗朗上口。
末了她才指了一张小图片上的符号,笑道,“您看,这个字‘上’,用方才的音符拼一起就丝昂上。若是不认字的人,只要学会了这些音符,任何字,标出音符,谁都可以读出来,再根据下边的图画,轻易就会学会写字。”
姚老先生读了一辈子书,如今将近高龄,眼睛已经有些花了,这会儿又是在灯下,他心头隐约知道这些字符关系重大,激动之下就凑到木片上,极力想要看的更清楚,但无奈越着急越是模糊,于是就扯了袖子去揉眼睛。
娇娇眼见这般,赶紧拦了老先生,嚷道,“姚爷爷,你等一会儿,我有好东西一起送给你。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开门就跑了出去,很快出了院子。
周山长眼神比师兄要好一些,捏了一片木板笑道,“这丫头,真是吊人胃口,倒是说明白再走啊。”
姚老先生揉的眼睛有些不舒坦,索性闭了眼睛,但手里依旧紧紧捏了木板,“这丫头虽然跳脱,但却是个孝顺又懂事的。有时候,我都恨不得她是自家孙女才好。可惜,老英雄一家也是把这丫头看得宝贝一般,我想抢也开不了口。”
若是别人这般说,林老爷子肯定要客气两句。但这会儿他想起空间里那个没见过模样的臭小子,就是忍不住喘粗气。姚家哪里还用抢啊,说不定过几年,娇娇就嫁给姚家外孙做媳妇儿了!
每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