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虽然含山关外打的厉害,但蛮人始终没有破关,所以,众人还不算太警惕。京华堂外的吊桥,也没有收起来。
守着吊桥的人,远远见林仁林义上了桥,还惊了一跳,待得看清,就往学堂里喊道,“快去寻老太爷,林仁林义回来了!”
“什么,这俩孩子不是在京都吗?怎么也跑回来?”
众人闻声都端了饭碗跑了出来,林家老少正聚在东厢房一边吃饭一边闲话儿,听得消息都扔了饭碗,一窝蜂涌了出来。
董氏直接抱了跑到跟前的林仁林义,大哭出声,“孙儿啊,奶奶的大孙儿,你们怎么回来了?呜呜,快让奶奶看看,三年没回来了,呜呜,奶奶做梦都想你们啊。”
林仁林义跪倒在地,抱了奶奶的腿也是哭得泪珠子噼里啪啦的掉,“奶奶,孙儿不孝!孙儿回来晚了!”
林家老少都是抹眼泪,老爷子极力平复了心情,上前扶了两个孙儿,想说什么,也只剩了一句,“好,回来的好。”
林大河也拍了儿子的肩膀,感慨道,“你们都长个子了,是个壮实后生了。”
倒是王燕偷偷嘀咕了一句,“蠢货,这时候不在外边躲着,跑回来送死!”
冯氏听得清楚,狠狠瞪了她一眼,但也没拆穿她,毕竟最近老三两口子感情明显不好,她若是再说什么,怕是林大河就要直接休妻了。
这样的时候,王燕被休弃撵出去,肯定是死路一条,她那个娘家同没有差不多。反倒惹得林仁林义林礼担心,全家也跟着不安生。
不得不说,冯氏虽然刀子嘴,却也实打实的是豆腐心。
“大伙儿快进屋,仁哥儿义哥儿赶路回来,肯定饿了,我先去蒸两碗蛋羹,暖暖肠胃再吃饭。”
冯氏说着话就去了灶间,众人也簇拥着林仁林义往屋里走。
王燕不但不感激冯氏替她照顾儿子,翻着白眼儿又嘟囔了一句,“就显你能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亲娘呢。”
林礼本来见哥哥回来,很是欢喜,但听得娘亲这般,心里也是沮丧又恼怒,低声顶了一句,“我们倒真是希望大娘是亲娘。”
说罢,他扭头就进了屋子,惹得王燕在后边跳脚,又不敢大骂。如今搬进京华堂,小小的学堂住了几百人,实在拥挤,放个屁都能满村皆知,她可不敢在这样的时候惹事,否则就是众矢之的。
林家老少可是不管王燕如何气恼,他们这会儿围着林仁林义两个,恨不得把几年的话都说完。
老话儿常说,不要盼望孩子长大,孩子大了就要离家,然后父母长辈都老了,孩子也见不到几面。
林家孙辈十二个,说起来就一个长孙林保,当真履行了作为长孙守家的职责,无论年幼时候,还是长大成亲生子,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当初去了两趟刘家驿给林平送吃喝用物。
其余时候,都是守在老宅,帮着老爹照管田地,打理家里大事小情,孝敬爷爷奶奶,护着弟弟妹妹。
剩下的小子们,从林荣开始,没一个安分的。林荣还好,醉心技艺,林平则直接跳进江湖没影儿了,一年听不到几次消息。
林仁林义出门磨炼技艺,开阔眼界,林华满脑子都是生意,林安远在书院读书。
别看林护和林贵几个还在家里,但他们也十四五岁了,不说随时都会出门去走动,就是如今也心里长草,恨不得立刻飞出去看看大千世界。
老爷子和林大海兄弟们毕竟是男人,心胸开阔,心思也粗,一心盼着儿子成才,成为顶天里的的好男儿。至于吃些辛苦,受点儿委屈,这都再说难免。
但董氏和冯氏婆媳等人却是妇人啊,把小子们从嗷嗷待哺的婴孩,一口饭一口水,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长大,眨眼就小鸟一样飞走了。
好似昨日孩子们还抱着她们的大腿要点心要蛋羹呢,今日就身边空荡荡了,院子清静的喊一嗓子都有回声。
这种失落和惦记,真是说不出的苦痛啊。
如今出门闯荡的孩子回来了,她们心里缺失的一块立刻被补齐了,这种欢喜真是恨不得普天同庆。
冯氏给侄儿蒸了蛋羹,又忙活着继续煎炒烹炸,董氏就坐了孙儿旁边,一个劲儿的替他们夹菜。
林仁和林义本来就是学厨的,平日并不缺吃食,但他们手艺再高,也做不出家里的味道。
特别是如今赶回来,眼见家里人都平安无恙,他们放了心,越发吃的安心又饱足了。
饭后,众人围坐在一起说起闲话儿。虽然娇娇常把两个哥哥的消息传回来,甚至书信也不少。但众人还是想亲耳听听,特别是老爷子。
林仁林义把出门后的事情,基本都说了一遍,待得说起这两月,两人都有些犹豫,但瞧了一眼笑眯眯的妹妹,再想想他们如今都平安无事了,还是“坦白从宽”了。
果然,方才还听得兴致勃勃的众人,听完立刻就炸锅了。
董氏扯了两个孙儿上下的打量,生怕他们留下什么暗伤。冯氏更是破口大骂,“这姓郑的,真是黑心烂肝,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他!他家里就没有儿孙吗,人家的孩子就能随便欺负了!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让他来,看老娘不把他剁了蒸包子喂狗!”
林仁林义虽然这两年在外闯荡,成熟很多,也有十六岁了,但这次被郑一刀坑的却是很惨。林仁跑去求救,林义守着师傅被关笼子里,都是经历过生死煎熬,心里多少存了些惊恐,留了阴影。但后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