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太好了!”
果然,程大夫听完这话,眼睛都在放光,末了觉得他这般欢喜容易惹人歧义,就干笑道,“那个,我是说正好带了不少伤药。”
众人倒没有介意,都是笑起来。
很快,受伤的府兵都被扶到了院子里,程大夫要了烈酒,脱了外衫,挽了袖子,烈酒消毒,针线缝皮肉,撒药粉,包扎,忙的不亦乐乎。
村人初始还没在意,后来突然见得程大夫用针线缝皮肉,吓得差点儿晕倒,都以为他是疯了。
就是受伤的府兵,也是面色惨白,很是恐惧。
别看他们先前拎着刀和蛮人对砍,他们尚且不害怕,但这会儿眼见自己的皮肉被当做布料,穿针走线,他们腿肚子都在哆嗦。
娇娇没有办法,就跟在一边同众人不停的解释。
众人半信半疑,但这会儿再去城里请大夫,或者赶回城去诊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让程大夫当绣娘,他们做布料了。
缝针疼得厉害,但撒了药粉,包扎之后,伤口却奇异的有种清凉之感,疼痛也在慢慢减轻,这让一众伤兵们的脸色好看很多。
这般忙碌完,又等了一夜,居然再也没有蛮人来骚扰,四下也安静之极。村人猜测蛮人是彻底退走了,但还是不敢大意。
老爷子吩咐村人在墙头又放了一只鞭炮,这次极为响亮,却只有一响。
按照当初的约定,两声为报警,敌人来袭。
一声是继续隐藏,不要轻举妄动。三声则是彻底安全了,可以出来走动。
于是,听得炮响,林家村附近十里八村就更安静了。
待得第二日午后,先前追击蛮人而去的府兵和义士们终于赶回来了。各个风尘仆仆,有的甚至还带了伤。
林老爷子带人迎接在吊桥外,听得蛮人被追杀到只剩一百余人,最后消失在含山关附近的一处山谷,众人都是放了心。
“好啊,辛苦各位壮士了。家里准备了饭菜,大伙儿先吃一口垫垫肚子,把伤口也包扎一下,然后再去忙其它的事。”
武校尉想起先前牺牲的兵卒,神色里暗色一闪,但终究他心里还是喜大于哀,这一次他带了五百兵卒,杀死蛮骑八百多,又发现一处可以沟通含山关内外的密道,简直是天大的功劳。升官发财,简直是板上钉钉儿的事。
当然,他这会儿已经忘了八百多蛮骑,起码有五百是林家众人的功劳。
但这都不重要了,兵卒们也顾不得讲究,几乎是席地而坐,端了饭菜就往嘴里扒。
林家的妇人们拎着大茶壶,又给他们倒水,生怕慢待了一个英雄。
老爷子则带了武校尉和那些义士进了京华堂,冯氏早带人准备了五桌儿席面儿,虽然比不得平日丰盛,但是鸡鱼肉蛋也是样样齐全。
众人都是有些惊讶,末了佩服林家村的远见。这次蛮人来袭,如此凶险,林家村建了堡垒,杀了敌人,而且还能端出如此齐整的饭菜,可见是准备有多充足。
那群义士的领头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形挺拔,神色冷肃,左手常扶在腰间的剑鞘,显见平日是个惯用长剑的。但他却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主动同老爷子行礼,夸赞堡垒的坚固,还有林家村人的勇武。
林家村众人都是听得欢喜,待他们也更热情。
程大夫也被请来入席,眼见这中年人的胳膊上有血迹,就道,“这位兄弟,是不是受伤了?可要我给你瞧瞧?”
这话虽然是问句,他却不等中年义士应声,上前就掀开了他的袖子。
中年义士的手臂上有道口子,也不过一寸长,可缝可不缝针,但程大夫今日打定主意要过足瘾头,穿针引线又动手了。
显见中年义士在一众兄弟里极有威望,眼见程大夫如此,其余几十人几乎立刻都要抽剑上前,把程大夫当成了祸害人命的怪医。
娇娇正好端了一盘果子进来,见此赶紧拦着,“各位大叔,程大夫是治疗外伤的好手。外伤用针线缝上,愈合特别快,不怕挣裂,我们这里所有伤者都这么处置的,一般六七日就可以痊愈。您若是不放心,可以先唤一个人露出缝好的伤处看看。”
那中年义士眼见娇娇不过十一二岁,且笑且说的模样,很是娇美可爱,想起某事,心头就是一软,于是摆手示意他的属下们都坐好,这才应道,“劳烦程大夫了,能见识您的高超医术,是风某的荣幸。”
程大夫听得眉开眼笑,拍着胸脯做保,“放心,风壮士,这是小伤,保管五六日就能好,不耽误你挥剑动武。”
说着话,他就动了手,许是太过震惊了,中年义士虽然疼得皱了眉头,却没坑上一声,惹得娇娇偷偷嘀咕。
这里没有麻药,但她却从来没听过谁缝针的时候,疼得鬼哭狼嚎。
不知道是这里的人耐性比较高,还是程大夫的手艺已经高超到无痛的境界。
可惜,他只能想想,倒是没有亲身体验一下的兴趣。
一寸长的口子,烈酒消毒之后,不过五六针,眨眼就缝完了,程大夫小心翼翼拿出三七粉,撒一些,包扎好,甚至还不忘在绷带上绑个蝴蝶结。
待得抬头,瞧见众人望向他的眼神古怪,他有些脸红,赶紧添了一句,“嗯,都是娇娇带坏我,每次都顺手绑这个结。”
众人都是笑起来,倒是那中年人感受着手臂上渐渐减轻的疼痛,还有伤口的凉爽之意,很是有些惊奇。
林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