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色,微微吹着北风,很是有些寒凉。
营地里,处处篝火,骑兵们聚在一处高声说笑,有的人还唱起了家乡的长调,在晚风里,悠扬婉转。
虽然远隔千里,但这里好似同草原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夜色,一样的自在安闲。
这时候远处的山林又有草木摇动,显见越兵又要垂死突围了。
围困在山下的蛮骑,耐着脾气,拎着弯刀上前查看,准备砍几刀,把越兵吓唬回去继续等死,他们就可以回去继续喝酒吃肉唱歌了。
就是报信儿兵卒,这次也不急了,晃晃悠悠进了大帐,而帐篷里,这会儿正是艳色无边,他连嘴都没张,就退了出来。
左右越人也跑不出来,就不要打扰王子们的兴致了。
七王子仰头望向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兴许当真如同这些人说的,他被吓破了胆子…
结果,他正想的出神,身侧却好似有什么突然飞了过去,落在大帐的旁边,洒出一些不明之物。
他心下好奇,过去探看,却是一个摔碎的陶罐,罐子里的东西气味诡异难闻,让他迅速了掩了口鼻,心里猛然就提了起来。
再回身望去,整个营地足有二三十处落了这样的罐子,很多蛮骑也在查看。
他心头更紧,正要提醒众人远离的时候,半山腰却是突然又射下来无数的火箭,落在地上,沾染了那些罐子里的东西,却轰然着了大火儿,火苗窜起来几尺高。
几个脑子愚笨的蛮骑,先前伸手抹了那罐子里的东西,这会儿全身都被引燃了,惊恐的四处乱窜,惨叫声声。
方才还满是欢声笑语的营地,一瞬间变成了火焰地狱。
身旁的大帐也被引燃了,熊熊大火很快就窜上了帐篷顶儿。
七王子下意识奔去几步,转而却是眼底狠色一闪,解开一边拴着的战马,翻身而上,手里弯刀一举,高声呼喝,“越兵要突围,都听我命令!”
可惜,众人被突然的大火吓的没了魂儿,没头苍蝇一般乱窜,特别是身上着了火的蛮骑,抱了伙伴想要他们帮忙扑灭火焰,可惜,那火焰好似被魔鬼下了诅咒,泼水也浇不灭,倒是又把旁人点燃了。
七王子无奈,带了七个亲卫,手起刀落杀了火球一样的蛮骑,待得好不容易凑了几百人的队伍,聚集了所有战马的马圈那里又炸响声声。
本来就被大火吓得暴躁的马群,再也经受不住,疯狂逃窜,有些马尾巴上还带了火苗,又引燃了更多的帐篷…
这般战火里,山上突然喊杀声震天,无数大越骑兵冲杀而下,手里的长刀雪亮,甲胄鲜明。如同猛虎入群羊一般,带着滔天的战意,杀进了营地。
当先一员猛将,全身银甲,在暗夜里,几乎像月亮一样显眼。正是夜岚,蛰伏了五日,一朝报仇雪恨的大越先锋将军。
他手下刀起刀落,杀光了一切拦阻他的蛮骑,一直冲到主帐前。
大王子等人刚刚从着火的帐篷里跑出来,别说兵器铠甲,就是裤子都没穿,被他一刀一个尽皆送去了永生天。
早有亲卫下马割了大王子等人的脑袋拴在马脖子上,但夜岚却没有找到那个金发头领,白日里就是他带了人把娇娇当靶子,射穿了娇娇的小腿!
不把仇人碎尸万段,难消他心头之恨!
可惜,金发七王子眼见大势已去,带着好不容易聚集的三四千兵马逃遁而去。
剩下的蛮人,没有马匹和兵器,没了将主指挥,散沙一般,下场只能是被大越兵卒砍杀个痛快。
末了还有剩下的,就聚集在一起做了俘虏。
这一战,一直拼杀了一宿,黎明来临的时候,天边的鱼肚白照亮了山上山下,也终于让众人看清了这个修罗场。
昨晚一战,蛮人被燃烧和踩踏之类,死了两千之数,砍杀而死六千多,逃跑三千,还有五千的俘虏被砍断了脚筋,围拢在一起看管。
而大越兵卒,战无不胜的前锋营,三千勇士,死伤一千余。
至此,三千越兵对两万蛮骑,大获全胜!
这在大越历史上,绝无仅有,史无前例的大胜!
要知道蛮人凶猛,一个蛮骑的战力,足够抵挡大越三个骑兵,大越若不是依靠地利天险,根本不是蛮骑的对手。
否则,草原发兵攻打含山关,也不会连大汗都没出面,只派了几个王子,还有几万蛮骑,因为这些就足够让大越寝食难安了。
没想到,就在这么一座小小孤山之下,两万蛮骑,居然被困守饿了五日的大越骑兵打的大溃败!
别说旁人,就是整个前锋营都有些不能相信。
军医一边带着人麻利的抢救包扎伤兵,一边嘴里念叨着,“发达了,兄弟们,咱们发达了!我就说要相信将军,以后回了京都,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啊。”
蛮人即便没了武器和马匹,但战力依旧不容小觑,很多伤兵都伤的很重,但脸上却很少痛苦之色,有些甚至还咧着嘴,问着,“我杀了五个蛮人,这功劳够不够当个校尉?”
“够,当然够了,京都那些校尉,别说杀蛮人,连蛮人的模样怕是都没见到。凭啥咱们当不了啊,放心,咱们将军最是护短,该你的功劳,谁也别想抢去!”
军医化身将军的脑残粉儿,一边忙碌一边给众人洗脑。娇娇这会儿看不到,若是看到,怕是一定要怀疑他是后世那些传销人员穿越了…
有人问道,“将军呢,将军可受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