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原本还想在一边替二老伺候个茶水点心,但听得这对话,实在有些尴尬脸红。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称呼亲家了?
果然不论读书多少,为了孙儿,哪个老头儿都能豁出去啊。
“我去灶间准备两碗糖水果子,给爷爷们解解酒。”
她扯了个借口就蹦去了灶间,惹得两个老爷子都是笑起来。斗嘴这篇儿也就揭过去了!
后院里,林家兄弟十二个,除了林平、林安和林华,其余都聚在一铺大炕上。
小时候,每晚凑在一起睡,还不觉得什么,待得如今长大成人,四散出去,再要聚齐可真是太难了。
林保给弟弟们铺被褥,又敲了两个淘气得滚来滚去的弟弟,末了兄弟们终于安顿下来,就围成一个圈儿吃果子和零食。
下次再去含山关,就轮到林贵和林园了,他俩免不得兴奋期待,扯了林护又问起关内关外的事。
“哥,含山关除了烤羊腿,还有什么好吃的啊?”
这是贪吃的林园在说话,这小子是兄弟中最胖的一个,又生来是个晒不黑的模样,继承了爹爹林大山的浓眉大眼,周心秀的双眼皮,真是怎么看怎么像白包子一样可爱。
林保把弟弟搂在身边,替他剥了开心果儿吃,也替林护应道,“含山关外就是草原,牛羊肯定最多,吃食估计也就是牛羊做特色了。”
“大哥说的对,我们吃的那家羊肉馆子,琢磨了一个羊肉十八吃,花样儿简直太多了。我是图个方便,才带了羊腿回来。等你去了,随便选家馆子,都够你吃几日不出来了。”
林护感受着果冻儿在嘴里的清甜,不舍的咽了下去,含糊应了一句。
林园同林华有些相似,小小财迷一个。不同的是林华热衷于赚钱,而他热衷于存钱。
听得有好吃的,他自然欢喜,但又心疼荷包,脸上的神色就有些纠结,惹的哥哥们都是笑起来。
林保第一个说道,“园园尽管去吃,大哥给你出十两银子。”
“那我也出十两好了。”
抡起年纪,除了林保就是林荣最大了,他平日又总猫在城西大院儿琢磨手艺,很少出来,心里疼弟弟,也没机会表现,这会儿就赶紧跟着大哥一起掏银子。
果然,林园欢喜之极,就差满炕打滚儿了。
“谢大哥,荣哥!哈哈,我也给你们带羊腿回来。”
林佳作为林园的双生兄弟,最是了解他的脾气,就笑道,“大哥,荣哥,你们的银子怕是落进园园手里,就被他锁进钱匣子了,绝对不会变成羊腿。”
“我才没有,我一定会买羊腿回来!”林园据理力争,但到底在哥哥们的目光里有些心虚,小声又道,“嗯,羊腿太贵了,我买羊蹄回来,行不行?”
兄弟们轰然大笑,林保更是扯了弟弟揉乱他的头发,“你这小子,存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啊,难道还要做聘礼娶媳妇啊?”
“不啊,万一有灾荒,我把银子给爷爷,让爷爷救人。”
不想林园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众兄弟都是不明所以,倒是林佳想起一件事来,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之色,小声道,“前几年那次救济流民,咱们不是去帮忙施粥了吗,有个小孩子捧着碗,没等轮到他打粥就倒下死了。那时候,园园正好就在旁边…”
林保叹气,重新替弟弟整理好乱蓬蓬的头发,笑道,“大哥再多给你拿十两银子,连你荣哥的十两,就是三十两。你放钱匣子里二十两,剩下十两拿去买羊腿。”
“真的?谢谢大哥!”
林园欢喜的在大哥怀里拱来拱来,那撒娇的模样同娇娇如出一辙,惹得众兄弟又是笑起来。
林礼正捏了一块面包撕扯成小条儿,看着像棉花,但入口却是香甜,他就忍不住说道,“小时候,看别家孩子吃迎春糕,馋的不成。没想到有一日,咱们家里的点心撑死都吃不完,迎春糕更是看都不愿看一眼。”
“是啊,比起小时候,如今真是幸福。最享福的就是果冻儿了,出生就什么都有。咱们起码还吃过苦呢,以前家里粮食总是不太够,我记得咱们晚饭总是喝小米粥,半夜被饿醒,肚子咕咕叫,那滋味真是不好受。”
林护仰躺着,脑袋枕在兄弟的腿上,手里拎着葡萄,也不摘下来,就那么一粒粒咬着吃,分外的悠闲自在。
林礼就应道,“我也记得一些,特别是冬天,没有重活儿,就一天两顿稀粥,饿的胸口火烧火燎的,嘴里总冒酸水。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娇娇总念叨那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所以啊,我可佩服那些先锋营的将士了,饿了足足五日啊,然后还突袭杀退了蛮人两万,简直就是奇迹啊!”
林护提起打仗就兴奋,葡萄也放下了,起身同兄弟们又说起当日的战事,末了道,“爷爷肯定不会同意,否则我真想追随先锋营杀去草原!”
林礼撇嘴,又要拆哥哥的台,但不等开口,却是突然想起一事,眨巴了眼睛,惊道,“哎呀,不对啊!”
众兄弟都被他惊了一跳,就问道,“什么不大对啊?”
“哥哥们,咱家先前准备那么多吃食,都去哪里了?”
“当然是娇娇收起来了!”林园啃着苹果,含糊应了一句。
林礼追问,“娇娇收起来做什么?”
“当然是有用了,”林保最是护着妹妹,想也不想就道,“娇娇最有分寸,绝对不会浪费吃食。”
林礼急的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