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她都知道,但家里人不知道啊,这时候借着机会,把自己往外摘一摘,自然也少听老娘唠叨几句。
果然,冯氏也是忍不住,问道,“是啊,平哥儿你快说说看。”
“海女说的对,我确实东南海边杀海盗和倭寇了。”
林平吃饱喝足,也没耽误,就把这几年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
当然绝大部分的事都是到了太平港之后,遇到的厮杀,组织团练,开设善堂,反攻海盗和倭寇。
董氏和冯氏等女人们听得是提心吊胆,但老少爷们儿却是热血沸腾,不时高声骂道,“好,杀得好。这些该死的海盗,明明是大越人还祸害大越的百姓,杀了他们,怕是鬼混连阎王殿都不收。”
“就是,还有那些倭寇。弹丸之地的野人,居然也敢在我们大越撒野!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儿,实在不行,追去他们的老巢,一把火烧的他们窝棚都没得住!”
董氏和冯氏听得家里老的小的,都恨不得跟着林平去东海杀倭寇,更是悬心,赶紧拦阻劝道,“这些海盗倭寇是可恨,但是他们当地人这么窝囊吗,怎么不反抗?还要你一个半大小子出头?”
“是啊,”冯氏也道,“左右平哥儿不是他们家里人,有事伤了,他们也不心疼,是不是?”
这话听着有些不讲道理,但亲娘疼儿子,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言啊。
“哎呀,娘,不能这么说啊!”林平生怕老娘不让他回去,赶紧替太平港的百姓说话,“南边的人,本来就不如咱们北地凶悍。而且州府的官员不管事,只想着捞银子,不管百姓死活。若是有利可图的地方,他们就派兵卒镇守。像太平港这里,只出鱼获,而且多年下来,几乎十家人,被海盗和倭寇杀死了九家半啊。家家户户都带孝,甚至连家人的尸首都找不到,都是立的衣冠冢。
那些海盗和倭寇简直不是人,把人掠去岛上,女人强暴,男人就逼迫入伙,不入伙就直接绑上木杆在海边活活晒死。至于孩子,被直接扔到海里淹死还是好的,有些甚至…被烤吃了。”
林平说到最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实话。
果然,董氏冯氏等女人们都是白了脸色,大莲更是吓得直接捂了嘴。
海盗和倭寇居然吃人!
大越这些人,不说太平无事,起码也没有什么大战事。没想到,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居然还有如此人间惨剧发生。
林护几个恨得咬牙,恼道,“这些海盗和倭寇真是该杀!”
“当然该杀,”林平继续道,“我和师傅走到太平港的时候,正好遇到倭寇上岸,实在看不过去,就出手救回来一些人。那些人很感激,央求我们多留几日,结果这一留就留了两年。
这两年,我和师傅带着当地人组建团练,站岗放哨,防备海盗和倭寇上岸,训练他们杀敌。开设善堂,收养那些家里人都死光的孤儿。这其中有些银子是我拿的,有些是在海盗和倭寇老巢搜出的金银。
但太平港实在太穷了,那些人又是祖祖辈辈在那里,不愿离开,即便离开也不知道去哪里。所以就像韭菜一样,被海盗和倭寇杀了一茬又一茬。
我想了很久,若是要打败海盗和倭寇,要改变太平港的穷困,就要赚银子,然后造大船,抵抗海盗和倭寇,也可以出海打渔。”
林平说着话,挠挠脑袋,很是苦恼的模样,“但我脑子不聪明,从小也不爱读书,除了这些我实在想不出更多了。于是就想着回来,跟家里讨个主意。看看怎么才能多赚银子,帮着太平港富庶起来。”
发家致富这事儿,林家除了娇娇,从来不做第二人想。
所以,众人有志一同的望向娇娇。
娇娇也没推脱,就道,“既然二哥回来了,这事就不急于一时,等我想想,然后再商量。
“好,不着急,不着急。”
听得妹妹答应了,林平立刻就觉得心里有底了,脸上也带了笑,“本来我早就想回来了,但临上路前,海盗和倭寇联手又上岸烧杀,没办法,师傅就留下带着平寇团防守。”
说着,他又得意的笑了,“我在太平港化名寇平,旁人都不知道我是北茅林家的。就是那些海盗和倭寇想要寻咱家的麻烦,也找不到。”
娇娇翻了个白眼,极力忍着没有打击哥哥。
家里托商队,从北到南辗转几千里,每半年就要给林平送吃食无用,若是有心,谁都能打听出来。
亏得她这个傻哥哥,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呢…
显见,老爷子等人也想到了这点,但相对于三年前,林平已经成长很多,他们当真没有太高要求。只要他在那些血火里,学到了东西就好。
至此,正事算是说完了,男人们散去各自继续忙碌,女人们则张罗着准备酒席,给林平接风,家里也算是开个小小的团圆宴。
冯氏脾气急,想着抓到儿子再问问海女的事,无奈林护几个小子,早就迫不及待拉着哥哥出去逛游了。
这几年,林平在外闯荡,改变很多,但家里也没闲着啊,同样变化很大。林平也是贪看,恨不得一时一刻就把离家三年的空缺补齐了。
好在,他还记得先去给姚老先生磕了头,然后又去里正和几位族老家里走动一番,这才在村里村外溜达。
不必说,如今变身成战争堡垒的京华堂,看的林平简直流口水。
若是太平港有一座大堡垒,把村人都搬进去,来多少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