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日,车厢里又生了火盆,很是暖和,娇娇有些困倦,就枕着大哥腿上睡了一会儿。
小子们见妹妹睡着了,也收了纸牌,低声说笑,或者在车厢的暗格里摸了故事书翻看。
结果,这一等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林荣才一瘸一拐赶回来。
娇娇车门开关时候灌进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爬起来揉揉眼睛,一见林荣神色有些古怪,就问道,“哥,这家人怎么样?”
林荣摇头,犹豫了一瞬才说道,“这家人还成,我进屋讨水喝,那姑娘也给我端了水。但她的袄裙很新,家里弟妹都穿的缝补丁,她妹妹不小心蹭脏了裙子,我看她皱眉了。好像不是特别脾气好的性子,倒像是有事闷心里那种。”
娇娇想了想,“那咱们先回家,同家里人说说,兴许奶奶和二婶她们还要再访一访呢。”
林保也说道,“是啊,相比而言,这家还算不错了。先回家再说!”
“那就回家,咱们都出来一天了,奶奶怕是要担心。”
其余小子们也是附和,只有林园年纪小,最是天真,嚷道,“我想大娘做的菜了,赶紧回家吃饭。”
兄弟们都是笑起来,重新赶着马爬犁回了老宅。
娇娇同哥哥们说笑,偶尔往林荣手里塞果子,见他居然在发愣,就觉得那里不对劲。
但哥哥没有说,她也不好问。很快到了老宅,空荡荡的院子,因为十几个孙儿的回归,立刻变得喧闹起来。
“奶奶,我们回来了!”
“大娘,我饿了,我要吃肉!”
“娘,娘,冻死我了,给我缝件儿新袄吧?”
不只冯氏和刘氏几个妯娌笑着接出来,就是老爷子和董氏也是赶紧开了堂屋的大门,迎了孙儿孙女进门。
冯氏听说小子们中午没吃饭,就直接把晚饭提前了半个时辰。
一家人围着饭桌儿,吃的热火朝天,说起白日里的暗访,小子们七嘴八舌说了一堆。
“爷爷,以后谁再说谁家如何,我都不信了。不亲眼看看,怎么也不知道私下的样子是好是坏。”
“就是啊,特别是那个马家,简直太坏了。好在先生说他家小子还不错,否则真是该把他开出学堂。”
“对,对,吃着咱家的米,还反倒找咱家的麻烦。”
老爷子笑眯眯听着,很是高兴孙儿们出去一趟,有所收获。家里和睦是好事,但是养出的孩子相对来说也单纯,更容易相信人。
可人心嫌恶,谁也不能保证谁表面笑着的人,背地里就不捅刀啊。
这次为了林荣的亲事,小子们边玩边把事情办了,也长了经验,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偏偏小子们都是说笑的热闹,林荣这个主角却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众人都以为他受了打击,纷纷劝慰。冯氏更是给侄儿碗里加了好几块排骨,拍着胸脯打保证,“荣哥儿,咱们不急啊,有大娘在呢,一定给你选个好个姑娘做媳妇儿。”
“谢大娘,我不着急。”林荣抬头,咧嘴一笑,但众人还是明显看出他笑的言不由衷,好像心事重重。
众人也没有办法,饭后老少女人们聚在一起就商量再给林荣寻媳妇儿,这一次是不是从亲戚朋友里找一找,知根知底,比外边的人家还是更可靠一点儿吧。
不说长辈们如何商量,第二日林荣早早又出门了。家里人各忙各的,也没人注意。
待得晚上他从外边回来,被娇娇撞个正着,就问道,“哥,你跑哪里去了?回便宜坊了?”
林荣有些尴尬的扯了扯身上的旧棉袄,微微脸红,小声道,“娇娇,晚上你来一下后院,我有事要你帮忙。”
娇娇还想问两句,冯氏却从后边过来了,一见林荣这个样子就骂了闺女,“死丫头,你又怎么撺掇你哥哥了?这么冷的天,总让他穿旧袄,冻坏了怎么办?”
“哎呀,娘,我和哥哥闹着玩呢,以后不会了啊。”
娇娇够义气,伸手推了林荣一把,撵了他赶紧去洗漱换衣衫,然后抱了老娘的胳膊,一边听她唠叨,一边去了灶间。
晚饭后,娇娇进空间看了看,见得夜岚没有进来过,就去了后院。
林保等兄弟许是都得了林荣的嘱咐,一个没落下,都聚在了大炕上。
娇娇也脱鞋凑到跟前,随手拿出一堆水果,算是饭后甜点。兄妹十几个,边吃边问林荣,“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荣想了想,到底觉得同兄弟和妹妹们没什么好瞒着的,就道,“我昨日去最后一家的时候,出了村子不小心崴了脚,那里有几户零散住着的人家,我在一家的墙根儿坐了一会儿,打算缓一缓再去找你们。结果…有个姑娘从外边背了柴火回来,见我坐在她家外边就问我怎么了。
我不好说崴脚了,就说肚子饿。她进了院子不一会儿给我端了一碗水,还拿了一个糠团子。我同她道谢,想吃又觉得吃不下,咱家日子好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很久不吃糠团子了。但那个姑娘肚子响的厉害,显见是饿了,我觉得心里有愧,就要把糠团子还她。
结果她家院子突然跑出来一个特别凶恶的老太太,抬手就打那姑娘,骂得特别难听。那姑娘就推着我快点儿跑,我怕留下,那姑娘挨打更多,就匆匆回来寻你们了。
我昨晚越想越觉得不舒坦,今早就又去看了一下。那姑娘脸上都肿着,这么冷的天,还要去河边凿冰洗脏衣,而且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弟弟。
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