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了老爷子的手,羡慕的不成,“老哥啊,你看看你这一大家子儿孙多好啊,满堂欢声笑语,我这羡慕的眼睛都红了。你是不知道啊,我和老伴儿就生了满仓这么一个儿子,前几年老伴儿病死了,就剩我一个孤单的啊,都不如街上的乞丐还成群结队呢。
这次我来寻满仓,一来是团聚,二来就是要给他娶个媳妇儿。我不盼别的,就盼着他成家立业,最好多生几个孩子,我以后两腿一蹬,去见了老伴儿,我也有交代啊。
偏偏满仓这小子总说忙,没有空闲寻媳妇儿,也没有合适的。
老哥啊,你这家里儿媳都孝顺懂事,孙儿也生的好。我就信到你了,帮我给满仓寻个媳妇儿吧,只要有你家这些儿媳一半好,给我生两个孙儿就成。否则我这心里真是急啊,吃睡不香!”
钱伯说着话,又一口灌了满杯酒,显见真是羡慕的狠了,也急的厉害了。
林老爷子一直都是个急公好义的脾气,又感激钱伯对家里小子的照顾,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一口就应了下来。
“老兄弟别急,这事儿不难,十里八村的好姑娘多了,肯定能给满仓找个好媳妇儿。你先说说,满仓喜欢什么样的,你们家里有什么条件啊?”
“什么条件?什么条件都没有啊,只要是姑娘就成。”
钱伯欢喜的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说的话惹得大伙儿都是笑起来。
“这可不成,老兄弟,满仓也是个好汉子,总要娶个合心意的啊。”林老爷子笑着给钱伯倒酒,蒋师傅也劝道,“就是啊,钱老哥,满仓平日常在外边走动,家里娶个媳妇儿,最好能顶门户的。你家有些家底儿,媳妇儿也要能写会算,将来打理家事,生儿育女都能教导的好。”
“这话有理,”钱伯果然把这话听了进去,想了想就道,“姑娘家里穷富不论,模样一般也成,只要勤快本分,能写会算。我们家里只有满仓一个,以后我的家底儿都是满仓的,谁家姑娘嫁到我们家里,绝对不会亏待就是了。”
董氏在一边听了,就笑道,“老兄弟是个厚道人,满仓也是个有本事的,要找个媳妇儿还不容易?这事儿就包在我们家人身上了,你先喝着酒,我这就跟媳妇儿商量看看。
肥水不流外人田,最好选个我们族里的姑娘,知根知底,家里也放心。”
“哎呀,那可劳烦老嫂子,满仓娶亲的日子,一定给老嫂子包个大红封儿。”
钱伯赶紧起身行礼,惹得董氏笑着摆手,末了留了老少爷们喝酒,她就带了儿媳去内室大炕上坐了。
她方才可不是哄骗钱伯,实在是觉得钱满仓是出嫁的好人选。钱家既然在京都有院子,那家底肯定厚实,她也见过钱满仓,是个憨厚本分的脾气,又有武艺在身,哪个姑娘嫁了他,不怕被欺负,日子又富庶,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冯氏和周心秀也是这么想,婆媳三个把村里姑娘挨个扒拉了一圈儿,不是年岁不合适,就是定了亲,倒是娇娇在一边添了一句,“娘,大梅和翠丫儿、红英,今年都十五了。”
“哎呀,可不是嘛!”
冯氏被提醒,很是惊喜,这三个小丫头平日同娇娇玩在一起,她就总当她们和娇娇一般年岁,其实他们比娇娇都大了三四岁,如今正是定亲的好时候啊。
周心秀更聪慧仔细,想了想就道,“三个丫头都不错,但红英性子活泼,嫁去钱家就要顶门过日子,她怕是不成。翠丫儿的娘宠闺女,怕是不想这么早让闺女出嫁。倒是大梅行事稳重,写算也学的最好,在家里不受宠,早些嫁人也对她有好处。”
董氏和冯氏都是听得点头,冯氏还夸了妯娌一句,“弟妹就是聪明仔细,这么一说就清楚多了。”
周心秀笑的温柔,应道,“我也就是想的多,论起在外边走动,还是大嫂最适合。村里谁提起大嫂不竖大拇指啊,倒是我,有大嫂顶在前边,每日才能在家里做做针线躲懒儿呢。”
冯氏被哄的眉开眼笑,越发斗志昂扬,“那好,弟妹在家看顾一下酒桌儿,我这就去大梅家探探口风儿。”
说着话儿,她就扯了娇娇一起出门了。
大梅家里就林家前院儿,几步路而已,冯氏也换大袄,带了闺女不过片刻就到了大梅家的院外。
娇娇一路被老娘揽在身前,生怕她被风雪吹到,这会儿笑嘻嘻就要上前拍门,却听得院里有哭声,她犹豫了一下,不等手落下,就有妇人尖声大骂,“哭什么,你是死爹了, 还是死娘了,不就是花你几两银子吗?你还是老娘肚里生出来的呢,没有老娘,你早饿死了。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个死丫头!”
冯氏同娇娇都是听得一惊,互相对视一眼,赶紧推开了门。
“大梅,我来找你玩了!”
娇娇当先跑进了屋子,果然大梅正趴在桌上抹眼泪,大梅娘手里拎着笤帚,一副凶神恶煞模样。倒是大梅的老爹蹲在门口抽旱烟,大梅的弟弟红了脸站在一边。
大梅抬头一见娇娇来了,眼泪更是泉水一样流了出来。
“娇娇,呜呜,娇娇,我娘把我攒的束脩都拿去给弟弟下聘定亲了。我攒了三年多,呜呜,娇娇,我委屈。”
虽然大梅几个都比娇娇大几岁,但娇娇聪明有本事,几个小丫头都拿她当主心骨。
就说当初大梅和翠丫儿在学堂做先生,就是娇娇一手安排的。
这会儿大梅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