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太眼见林荣回身推了沐荷花进院子,到嘴的肥肉就要飞了,她哪里舍得。
先前卖了荷花姐弟的四十两银子,这段时日大吃大喝,已经花掉大半了,若是不能再抓住荷花这棵摇钱树,家里岂不是又要过回以前的艰苦日子…
“呜呜,真是没有天理了,我不想活了啊!就是欺负人也没有这样的!我的孙女,想要看一眼,想要说几句话都不成啊。不是说林家良善吗,这简直就是抢人的土匪啊!呜呜,老儿子啊,你在天有灵,怎么不帮帮娘啊,你闺女要被人家扣下了,娘没用啊,不能让荷花和小树回去给你烧把纸啊。
我活着干什么,这么没用,不如死了算了!”
沐老太直接撒了泼,躺倒在地打滚儿,一副不如意就要哭死在门口的架势。
沐老大媳妇儿也不是个善茬儿,这会儿趴在婆婆身上,喊得更是厉害,“荷花啊,你真是没良心啊。我自小养了你们姐弟长大,供你们吃喝,你们不报答就算了,如今还要气死你们奶奶啊。这么丧良心也不怕天打雷劈!”
沐老大也是跟着抹眼泪,连连摇头,“哎,家门不幸啊。家里若不是实在过不得,也不会把两个孩子送出来做工,结果他们这是心里生恨了,可怜我那早死的兄弟…”
“可怜什么,你兄弟若是知道你们这么虐待他的儿子闺女,怕是早就从坟墓里跳出来,找你们索命了!”
白兰本来在大院儿灶间帮忙,突然听得报信说沐家人在闹,她扔下活计就跑了过来。
结果到了跟前听到这句话,她的嘴皮子也不差,直接就骂了回去。
沐家三口不知道她是谁,都是停了哭闹看过去。
白兰却不搭理他们,直接上了台阶把荷花拉到身边,又气又恨的骂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再遇到沐家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就骂回去,打回去!怎么又被欺负,你是不是还想被卖一次啊?”
沐荷花抱了她的胳膊哭得更厉害了,“姐姐,我害怕。”
“没用的东西,你如今是我妹妹,不是沐家人,他们敢动你,不是还有我吗,你怕什么!”
白兰虽然有心借着荷花同林家多相处,但不得不说她待荷花姐弟确实也是真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听说她们那般凄惨的身世,这姐弟俩又懂事善良,谁能不多心疼她们三分?
也就是沐家这些血脉亲人,反倒是猪狗不如,狠心之极。
沐家人这会儿也听出白氏不是林家人了,沐老大媳妇儿立刻就跳了出来,大骂道,“春日还没到,从哪里冒出个的多嘴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我们沐家事?”
“我是什么东西,轮不到你管。不过今日你们欺负我妹妹,我就让你们知道一下我是什么东西也好,省得你们厚着脸皮再上门来闹,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白兰毫不客气的狠狠瞪了沐家三口一眼,末了从袖子里取出两张契纸,高声同众人说道,“父老乡亲们,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大伙儿都在,也替荷花姐弟做个见证。这是他们姐弟的卖身契,上边写明了,卖身银子四十两,买断生死,去处不论。
我们家里住在西边石场,我家男人是守石场的管事儿,当日他从县城回来,见得几个大汉带了荷花姐弟,说要卖去青楼做那等下贱之事。我家男人看不得荷花姐弟掉进火坑,连吓唬带商量的,把家里所有银钱都花光了,才把他们姐弟买下,带回我们家里。
荷花姐弟简直是骨瘦如柴,连件完整衣衫都没有。我们家里虽然能帮,但到底没有余力多养两口人。正好林二嫂子说起铺子缺人手,我就认了荷花做义妹,然后送了她们姐弟到便宜坊做工。
我也不指望荷花姐弟报答,就是看不得她们再受苦。
你们不知道,她们实在是太可怜了。她们爹娘死的早,沐老大两口子好吃懒做,家里穷的叮当响。沐老太太更是刻薄小气,恨不得她们姐弟不吃家里一粒米,还要没日没夜的做活儿。
荷花儿要砍柴做饭,打水洗衣,大冬日的连双棉鞋都不给,就光着脚踩雪,一日三顿只给一个糠馍馍,真是过得连圈里的猪都不如啊。
这些就算了,这家人还动不动就拿她们姐弟出气,打的荷花和小树身上的疤啊,简直是一层摞一层。我一个外人都看得眼泪止不住,简直太惨了。
这哪里当她们是自家人,简直恨不得他们死呢。好不容易把他们将就长大,沐老大就要把荷花嫁给鳏夫,贪图人家十两银子的聘礼。荷花拿剪刀割了脖子,这才算了。
结果,还是没拦着他们四十两银子把荷花姐弟卖去青楼。这简直是狼心狗肺,天下最狠心的人也不过如此了。
但如今他们听说荷花在林家做工,眼见有工钱,就又装一家人的模样,跑来认亲了!
他们存粹就是卖身银子花没了,又打算骗荷花回去,再卖一次吧。”
白兰嘴巴可是比林荣和沐姑娘加一起都厉害,噼里啪啦拉说的又清楚又快,沐家人想反驳都没机会,也听得众人是惊奇之极。
她说完许是还觉得不解气,扭头冲着沐家三口狠狠吐了口水,骂道,“我呸,当谁是傻子呢!好事都让你们占了,是不是?你们也不怕天打雷劈,半夜被荷花爹娘的鬼魂缠身!谁给你们的脸,敢跑到这里闹,真当天下是你们家的了!”
沐老大夫妻离的近,被唾了一脸,沐老大媳妇儿就恼了,论打架,她平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