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着去京都,不但能脱离父母的管束,还能见识一下大越都城的风采,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他们就兴奋的嗷嗷叫。
家里爹娘虽然嘴上骂着,其实心里早就同意了。家里孩子多,不差这么一个儿子守在身边,放出去长长见识,万一真出息了,家里也跟着沾光儿啊。
更何况,有老太爷一家照管着,不求在京都横着走,本分做活儿,本分做人,别被欺负就行了。
很快,北茅县十里八村就聚了七八百人,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一同踏上了上京的大路。
平安车马行,送回二百多人,又送走七八百人,一来一回倒是做了个好买卖。
北茅县的县令楼方,听得消息居然也到城外送别,可谓做足了谦卑恭敬的姿态。
其实他心里不知道多后悔呢,早知道林家会一飞冲天,他先前就该多精心一些,但凡林家事多维护一些,可惜,他选择了明哲保身。
如今林家封了国公,北茅成了林家的封地,他就处境就太更尴尬了。
但站在他身后的杨师爷等人却是满心欢喜,先前他们念着同住一县的情义,林家有事时候,都力所能及的帮了一些小忙。
以林家滴水之恩涌泉报的脾气,他们以后定然都不会被错待。
只不过,朝廷公文还没到,林家还没接手北茅,还需要等待。
再说京都的流花庄里,林家老少根本没把接手封地当回事儿。
虽然林家没有人做官,不懂官场这些猫腻儿,但用笨心思想想,明德帝封了林家一个国公爷,是看在林家拿出的两样粮食,相当于是给了林家一个“定金”,至于全款,也就是北茅封地,还要等秋日试种之后,见到了真正的玉米地和地瓜地,才能付清。
所以,林家老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建设新家园上。
如今已经是二月初了,京都在北茅之南,自然春天也比北茅来的早啊。正午时候,太阳晒到身上已经微微有了暖意。
大路上的积雪早就融化干净了,只剩了午后和山坡背阴,林大海带了林保,还有一众庄户们,已经开始寻地方堆肥了。再过几日,土层化冻了,还要雇人手把大半旱田改成水田,即便逢上干旱年头,有流花河的灌溉,秋日绝对会是大丰收。
但也要防备雨多洪水,流花河要彻底清理,要砌堤坝,要造桥通到对面,还要架水车,行船停船的小渡口,河水两岸要种果树,最好一年四季有三季花开…
不说别的,只这一条河,就有多少活计要做,更别说还有千亩良田,三个庄子等待规划,未建的学堂和书院…
总之,春日还没彻底到来,林家众人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一日,京都城里城外分外的热闹,只要手里没有重要活计的人几乎都跑了出来。
原来,远征南夷的先锋军带了大批的战利品,班师回朝了。先前朝堂送了足足三十多个官员,还有一万府兵过去,“帮助”南夷,教化南夷百姓。
先锋军惦记先行赶回的王爷,几乎刚交接完毕,就立刻启程了。
今日晌午正好抵达京都正西的常胜门,几千先锋军马蹄声声,好似雷霆一般敲在百姓耳里心上,真是让所有人激动又崇敬。
城门口处,夜岚带了七百亲卫,一直在等待。
冯刘骑马随在主子最近一侧,眼见主子借着整理头盔的空隙打了个哈欠,心思就忍不住转开了。
难道昨晚,主子夜入林家后院了?
但想想林家那位老爷子平日对主子的挑剔和嫌弃,主子想必不会如此冒险行事吧。否则被林家抓了,那位老爷子保管会暴怒杀人…
夜岚偶尔扭头见了他这般诡异变换的脸色,半点儿没客气,手里的鞭子就敲落了他的面甲。
不用猜也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他同娇娇想见面,时刻都能见面,他还用做什么翻墙窥香的蠢事。
这会儿的疲惫,实在是因为昨日偷偷跑了百十里,先行接了先锋军,往空间里搬了三成的战利品。否则进了京都,户部那些吸血虫记录在册,想再扣出一文钱都难。
当然,他这般做,也不怕朝堂查出来,也不怕明德帝怪罪。
出征在外,就是脑袋拴在裤腰上搏命。除了高喊保家卫国的高调,将士们总要得些实惠好处,否则只喊口号,也没力气啊。
不成文的规矩,战利品的三成归将士们私下分配,其余归入国库,除了军饷,就再不会二次分配了。
他提前迎接百里,搬运了三成战利品到空间。
正好娇娇也进来洗澡,眼见乱糟糟一团,就抓了他当劳力,结果累的他半死,出了空间又赶路回来,不等歇息就过来了。
所以,冯刘实在是冤枉人了。
冯刘拨开面甲,不等笑嘻嘻讨好几句,先锋军就赶到了,后边是绵延数里的车队,车辙深深陷入春泥里,拉车的马匹累的鼻子喷着白气,也欢喜的一众大臣们都是喘了粗气。
特别是户部的几人,恨不得眼睛都要红了。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国库有多空荡了,就是文武百官的薪俸都三月没发了。过年的赏赐还是从皇上的私库拿出来应急的,更别说马上就要开始的春耕,防汛…
当然,他们最欢喜的还是这么多战利品过手,按照规矩要留半成做损耗和润手儿银子…
总之,不论有何打算,城门口因为先锋军的满载而归,是欢呼声一片,简直成了欢乐的海洋。
文武官员们装模作样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