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只要大伙儿听命令,都别稀罕力气,不出五年,咱们村子肯定比这图上画的还好。”
老爷子笑眯眯,半点儿架子都没有,惹得大伙儿也胆子大了一些,有人就问,“我们看不懂啊。”
“那我给大伙儿说说,”老爷子从旁边折了一根树枝轻轻指了那张图。
“看见没,这里写这猪场和鸡场,过些日子,泥水和了,这两个要第一个开建,养上鸡和猪,秋日时候,大伙儿就不缺鸡蛋和猪肉吃了。还有这里,是一个学堂,供给村里孩子读书的地方,里面不但有灶间,还有演武场,有读书楼,大着呢…”
“这个我知道,住在我家的林大哥说,北茅那里就养鸡,冬日下蛋。没想到,咱们这里也要养啊。”
一个后生欢喜的插话儿,惹得同样兴奋的老汉敲了他一记,恼道,“乱说什么,听老太爷的!”
“就是,快听老太爷,那些新房子呢,是不是也要建啊?”
庄户们都是忍耐不住,纷纷问了出来。
“当然了,以后庄子里日子好过了,所有的房子都要重新翻新修建,要那种白墙灰瓦的,院子前后种花种树,远远看着就像水墨画一样,比江南水乡都好看。
庄子里要先修路,修排水渠,一步步来。第一期实现了,咱们就再开始第二期,不能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只要每天都把每天安排的事儿昨晚,过个三五年抬头一看。
嚯!这还是我家吗,简直是人间天堂啊!”
林老爷子玩笑了一句,惹得所有人都是笑起来。
其实人活着,希望这俩字是很重要的东西。有了方向,有了想要完成的目标,再有人带领,就不容易跑偏。
庄户们都是听得热血沸腾,纷纷找寻着自家在图画里的位置。
这个嚷着,“哎呀,我家门前好像有条大河啊?”
“那不是河,是路,比青石路还要光滑平整的路。”
“我家后边是那块地怎么是金色的?”
“那是预留出来种金米的地,金米种子献给了朝廷,但咱们自家总得留一把啊,种个一亩半亩的,让大伙儿看个新鲜。这毕竟是咱们庄子的荣耀,总不能自家人都不认识吧。你家离的近,到时候帮忙多看顾一下。别让山上的野兽,还有什么贪心小贼给祸害了,这东西可金贵呢。”
“老太爷放心吧,我保管晚上睡觉都睁一只眼睛。”
众人问一句,老太爷答一句,一来一往,极是热闹。
正是说笑的时候,突然通往庄子的土路上来了很多人,远远瞧着有走路的,有做马车的,有骑马的,乌泱泱足有几百号。
老太爷手搭凉棚一望,顿时笑开了脸,“快回去报信,就说北茅的乡亲们来了!”
“是,老太爷!”
几个后生听了吩咐,撒腿就往回跑,不到片刻,董氏婆媳,还有小子们,所有当初跟随林家上京来的乡亲也都聚齐了。
这会儿,车队也到了跟前。
众人立刻汇集在一处,有亲兄弟见面,有夫妻团聚,也有小子跳脚喊叔叔大伯。
当然更多的是凑到老太爷跟前行礼的林家族人,“老太爷,终于见到您了。”
“老太爷,我们来了。”
“好,好啊。”老爷子红了眼圈儿,这次林家遭难,对于整个林家一族,对于北茅都是一个大考验。
幸好,族人们对得起他们一家的付出,北茅乡亲也没有让他们的期望破灭。
“走,先回家安顿下来,就等你们来开酒席呢。大伙儿不在,喝酒都没意思。歇两日,吃饱喝足了,分配好活计,咱们就要建设新家了。”
众人簇拥着往村里走,早在去信回北茅的时候,林家老少就已经在安排了。
三个农庄里,空院子只有主家的院子,卫国庄毕竟是夜岚的,主院不好对外借住,丰乐庄的主院又被林家老少住了,所以,能安置的最好之处就是平安庄了。
幸好庄户们也热情,一家再安置三五个人也不成问题。
甚至因为北茅乡亲的加入,同庄户们说说北茅的冷水米如何高价,冬日养鸡生蛋多赚钱,老太爷一家如何仗义守诺,反倒让庄户们更是欢喜,更是安心。
这些时日,众人吃的米粮都是林家采买然后发下去的,如今依旧按照这个办法来。
当晚,众人都累的厉害,简单吃个饭就睡下了。
第二日缓过乏儿,众人都来了精神,所有人都期盼很久的酒席就张罗开了。
林家走到哪里都缺不了大灶棚,大铁锅排开,柴火烧的旺旺,杀猪宰羊,不到两个时辰就满庄子飘满香味了。
农户家的孩子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排场,或者兴奋的到处乱窜,或者趴在灶棚门口淌口水,惹得北茅乡亲见了,都忍不住更是骄傲的抬了下巴。
他们家里的娃子可比这里的娃子懂礼数,其实这点倒是他们不公平了,北茅的娃子们十个里有八个都去学堂读过书,就是没读过的,流水席也吃过七八次了,自然不会这般垂涎。
很快,众人都端了热气腾腾的炖肉,筷子上插了白馒头。老人们无论是庄户还是北茅乡亲都被请进了大院儿,得了一席之地,而年轻后生们则聚在避风的墙根,或者干脆就钻进灶棚,凑在一起一边说笑一边吃喝。
美食从来都是最好的沟通媒介,北茅乡亲讲讲家乡的趣事,春日的热闹,夏日的期望,秋日的丰收,冬日的忙碌,听得庄户们都是恨不得立刻甩开膀子跟着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