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一镜到底>25.第二十五章

袁喊放下手机, 屏幕上是八卦新闻的推送, 黑暗中被闪光灯照亮的两个人, 虽然面目模糊,但还是能从有着极高辨识度的轮廓中认出来,是新老两任影帝。当初两人合作同一部戏是个大噱头,如今两人不和,在片场大打出手,是更大的噱头, 整篇报道绘声绘色,隔着屏幕似乎都能被他们俩拳脚相向的血珠子溅到, 然而现实是, 袁喊那一拳连任垠予的皮都没擦破。

出事后经纪人和片方都给袁喊整理过回应方案,但他没有理会, 于是任垠予也无法回应, 这件事的热度虽然会渐渐下去,但对两人来说都是隐患, 尤其袁喊, 毕竟他是动手的那个, 无论如何都理亏。

“袁喊哥?”发型师拍了拍袁喊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对方表情惴惴的,想来是看到他的手机屏幕了, “您稍微低点儿头, 我给您固定下发尾。”

“嗯。”袁喊依言低下头, 发型师为他整理的时候,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问,“我跟任垠予比,你更喜欢谁?”

发型师明显地动作一顿,而后有些战战兢兢地说:“我,我喜欢小栗旬。”

袁喊低着头笑了,发型师觉得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忙着找补,袁喊笑着摇摇手。

“是啊,人各有所爱嘛。”

嘴上这么说,但在拍戏的时候,袁喊职业生涯里第一次对导演说,对不起,我不在状态。

袁影帝罢演了。

主角罢演,男二任垠予的戏份就被提上来拍,在全组看来都是救场英雄,但他并没有得势上位的喜悦,而是频频去看场边的袁喊,这在旁人看来就有些奇怪了,跟任垠予对台词的女演员人忍不住出声:“袁喊跟传闻还是不一样。”

任垠予心不在焉:“怎么不一样?”

女演员努努嘴:“说他演戏敬业为人谦和,两样都不靠嘛。”

任垠予回过头:“他不仅演戏敬业,为人谦和,而且从来不随便评价别人。”

女演员被任垠予冷冷的眼睛一盯,记住的台词也全忘了,开拍的时候磕磕绊绊,因为袁喊罢演,原导本来就心情不好,火就全撒在这女演员头上了,最后人把妆哭花了,定好的进度也没赶上。

收工的时候所有人心情都不大好,而一切的起因袁影帝却早已不见踪影,任垠予一直留意场边,看到他冲助理摆摆手,一个人走开了,大致方向任垠予暗自记了,收工后独自找过去。

袁喊跑到一处疏于打理的小楼里抽烟,影视城里清代小楼和宋代府衙也就隔着一条街,那边剧组驻扎,闹哄哄的,这里却清静。

清静得有些幽怨。

袁喊对着一扇半开的小窗,窗户正对着楼下的戏台,这戏台原先是建在水里的,台子周边挖了挺深的水池,不知怎么荒了,池子干了,只有深深浅浅几个水洼,长了些杂草,还落了些花花绿绿的垃圾,看着很怪。

进组这段时间,任垠予从没见过袁喊抽烟,现在看来都是背着人抽,袁喊是个太过克制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是非纷扰的娱乐圈里口碑如一,只有这样的人,连抽口烟都要到僻静处。

任垠予走过去。

“还有烟吗?”

袁喊叼着烟,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软包和一个简易打火机放在窗台上,任垠予走过去靠着木头开裂的窗框,给自己点了一根。两个人静默半晌,好像都无心交谈,直到袁喊的烟先抽完了,他把烟蒂装进烟盒里,揣进口袋,本来要转身离开,转了一半,还是没走。

他又回到窗边,扶着窗台舒了口气。

“有一年我也在这个影视城拍戏,就在这楼里,那时候池塘里还有水,种了莲花,是处好景,好多剧组都抢着要,我当时待的那个剧组比较小,抢不着,我跟他说了一声,第二天影视城就来人帮我们调时间表,挑了一天中花开得最好的时候。拍的那天他说要来探班,但飞机晚了,半夜他才到,约我来这池子边幽会,他太英俊了,低头看花的样子,伴着月光,我想这才是一天中花开得最好的时候。我就是那天着道儿的。我演了那么多年戏,看漂亮的演员在精心设计的灯光布景下说情话,我以为什么都能打动我,但徒有其表的爱情不会……他就是徒有其表的爱情。”

袁喊是个极其厉害的演员,从来不用配音,台词功底深厚,任垠予现在都撵不上,但这么长一段话,他说得很急,没有起伏,除了最后那个仿佛呼吸一窒的停顿,才让人意识到他是在回忆一段反复磨琢的过往。

任垠予趴在窗台上,偏着头看他说完,像个洗耳恭听的好友。

袁喊看向任垠予,似乎不满意他一语不发。

任垠予接收到这个信息,有点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胳膊肘,支撑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凭他为你做的事,对你说的那些鼓励,你就不该觉得他徒有其表,你看错他了,不肯为他动心,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任垠予说着,迎面来了一阵温柔的春风,他眯起眼睛感受。

“真想看看那个晚上的他。”

任垠予觉得奇怪,他听袁喊述说回忆的时候,心脏十分煎熬,嫉妒的感觉并不陌生,陌生的是,比起嫉妒,他竟然觉得沈槐在别人的回忆里也很迷人。

想到这里,任垠予不由得笑起来。

袁喊看着他,又有冲动朝那张脸上挥拳了。他明明不是个急躁的人。

“那还真是谢谢你。”袁喊把刚刚忘记的打火机也装起来,“不遗余力地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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