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风凌厉,砭人肌肤,即便是黑幕的暗夜也让人无处遁形,大战三百个回合下来,上官沫显然是略微占了下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是君煜麟的对手,随着一声刺耳的铿锵碰撞声,上官沫手中的利刃竟被男人的内力震得脱手飞出,眨眼的功夫,银亮的刀尖已经落在了他的喉咙上。
“你服输吗?”君煜麟唇角勾起一抹轻蔑冷意,狭长的鹰眸半眯成一条直线,虽然面色佯装不屑,可是男人心里对上官沫油然而升几分钦佩,能够和他君煜麟大战三百回合才败下阵去的人并不多,就算是五根手指头也能数清。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上官沫薄唇亦勾起一抹冷魅,同样轻蔑的口吻冷冷回应道,似压根儿就没有将男人的身份看在眼底,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君煜麟诲暗如瞳仁眸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缓缓暗沉下去,突然掌心一收,直抵在男人脖上的剑尖慢慢滑落,最后直指向地面,抬手抹了一把额间酣畅淋漓的汗珠,低沉道:“本王突然不想杀你了……”
屋顶上目瞪口呆的雨烟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急急地腾空而下,君煜麟的眸光突然凝望向她,划过一道凛冽锋芒:“你这丫头倒还有兴致饮酒?合着你主子东绕西转想甩了云一,这会儿怎么又和这人搅和到一起了?还有……你主子她和世子人呢?”
立于原地的上官沫鹰眸亦划过一抹不能置信的精芒,约摸是没有料到君煜麟会放过自己,上一次深山围剿时恐怕就想取他性命,不想此刻剑抵到了喉咙却又收了回去,着实令人感到不解。
受到质问的雨烟,刚才还兴致盎然,眨眼的功夫整个人便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蔫了下来,吱吱唔唔出声:“王妃只是担心这么晚回将军府会让将军和夫人担心,所以带着奴婢瞎乱转悠着到了酒楼跟前,不想正巧遇上了上官公子,俩人之前有点儿交情,所以王妃饮了几口,现在……现在喝醉了……”
雨烟说到这里,几乎想拔腿就逃,在男人凌厉森寒的目光注视下,莫名感觉到更冷了,刚才喝的那几口酒压根儿没起到半点效果。
虽然是吱吱唔唔,雨烟的脑袋瓜还是不忘灵活转动,为了避免君煜麟一会儿再和上官沫起冲突,耷拉着脑袋轻言道:“上官公子劝王妃别饮,可是王妃今儿心情不好,说……说……”
“说什么?”君煜麟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这丫头结结巴巴的着实令人心情烦躁。
“说今儿不醉不归。”雨烟依然耷拉着脑袋,水眸闪过一抹狡黠精光,希望四爷自个儿能够好好斟酌一下这番话,不留痕迹的将罪魁祸首推给了眼前的男人。
君煜麟黑瞳微微一缩,狭眸紧眯着凝盯着雨烟,这丫头似乎是话里有话呀。雨烟站在原地,依然耷拉着脑袋,不再说知,静静地感受着来自于男人的凌厉视线。
缓缓,男人的眸光凝向前方酒楼雕刻精细的栋梁,问了一句:“那她现在在哪里?”
“回禀四爷,王妃和世子都已经在旁边的土屋里歇下了……”雨烟一副怯怯模样,耷拉着脑袋心翼翼的应道。
君煜麟深邃的眸底闪过一道精光,突然侧眸望向上官沫:“你就住在这土屋里?”
男人目中幽深的光芒带着几分打量,似对上官沫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感到怀疑。
“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上官沫不过一介江湖草寇,老巢也被你剿了,能找到这样一间破土屋住已经不错了。”上官沫淡淡应道,面色平静如水,不卑不亢。
君煜麟冷吐了口气,低沉道:“你能有自知自明就最好不过了,不过……本王念在你也算条汉子,只要你肯诚心归顺朝廷,本王就将你收入麾下,日后跟着本王一起为朝廷效力,你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上官沫还真是愣住了,君煜麟竟然有心将他收入麾下,这个消息确实太令他震惊了,且不说他,就连站在一旁的百里月桐也吓了一跳。
微微皱眉,几乎连想也未想,上官沫直接回绝掉了对方的好意:“在下行走江湖自由惯了,怕是不能习惯军中的束缚,四皇子的美意在下心领了。”
“你可以不必急着回答本王,本王给你三天的时间,等你想好了再回答。”君煜麟眼底深深一沉:“今晚的事……算本王欠下你一个人情。”
上官沫微微一怔,狭眸缓缓半眯,揣摩着君煜麟所指,薄唇微微抽搐,他原本是想告诉男人,他之所以帮助百里月桐母子二人,与眼前的男人没有半丝关联,可是稍稍犹豫数秒,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青龙宫人兄弟如今正受百里月桐之命在这片动工挖地下暗道,若是惹下麻烦将此事暴露出来,损失必然是更大的。
见上官沫没有反应,君煜麟便也就当他是默应了,镌刻的下鄂微扬,低沉丢下一句:“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说完,视线睨向土屋的方向,醇厚磁性的嗓音更多了几分沙哑:“人本王就带走了……”
一边说,男人修长的腿同时朝着土屋迈去,上官沫立于原地一动未动,落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眸底划过一道默然,似乎在思量什么。
土屋里的烛火更暗,男人如鹰枭般锐利的眸却是依然能够将女人和孩子看得清楚,微弱烛火下女人那张泛着异样红潮的脸,如绝谷峭悬崖上红艳艳的茶花,似是撷取了山川之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