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月”打开电话,将通话记录和微信全部看了一遍,然后在“家里座机”的通话记录那一栏里,眼神顿住。“白风月”点开那个通话记录的详细信息,心里更是一惊,通话时长20分钟!
紧接着“白风月”立马有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但这次却是没人接的,于是她有赶忙往“母亲”的手机上打。
“母亲”很快就接了起来,“怎么了月月,不是刚挂电话吗?”
“白风月”的心又是一沉,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哦,妈妈,我打错了,瞧我这脑子,本来想打给别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稀里糊涂就又打你那去了。”
她还记得她刚来到这个身体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第一次认识这个身体的母亲,她很奇怪,为什么对母亲话不能用您,因为她一句“您”的习惯,还差点儿被“母亲”看出破绽。
刚开始,她一直心翼翼地避免跟“母亲”接触,但是时间久了,她忽然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母亲。因为她和自己真正的母亲不一样,她的爱很真实,会让自己觉得很幸福。
“哦,你这个糊涂虫。那没事儿,对了,妈刚才给你爸打电话来着,你晚上要吃排骨,你爸他一会儿就去买,你一会儿回家别忘了带钥匙。”“白风月”的母亲叮嘱道。
这次的通话时间很短暂,但“白风月”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被吓得不轻。
她什么时候跟母亲打过电话?又什么时候晚上要吃排骨了?
……
回到书中世界。
这一觉又是冗长的一觉,无边无际寂静的味道充斥着黑暗的世界,无数『潮』湿的灵魂等待泅渡。
待白风月再次幽幽转醒,何暮朝叫人送来的排骨早就已经凉透了。
这一次,何暮朝没有再敢打盹儿,他甚至从白风月再次睡着那一刻起就一直没敢离开她身边,他很害怕,害怕白风月会就此一睡不醒。
秦明中间来过一次,检查完以后又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走了。
秦老爷子也专门来看过两次,但是白风月那时候还在输血,没有醒。
秦明,幸好何暮朝送人送的及时,不然以白风月当时大出血的状态,很可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不过很遗憾,孩子最终还是没能留下来。
秦明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用了很久才找到还在大雨里傻傻淋着的何暮朝。他问他,要不要看看那个孩子最后一眼。
大雨如注。
漫疾驰的雨幕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砸在他身上。
这是何暮朝人生中的第一次,借着雨水,偷偷地哭了出来。
倘若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灵魂都有颜『色』,那么这个的灵魂一定是温暖的暖黄『色』。
他们的宝宝很可爱,红彤彤的,还没有何暮朝的手掌大,的脑袋,的手,短短的腿,团成一团,大拇指甚至还放在嘴里做吮吸的动作。它的身体还很透明,皮肤很薄很薄,甚至连血管地脉络都能看的极为清楚。它轻轻地闭着眼睛,早已经没有了体温和心跳,但它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般,乖巧而生动。
秦明摘下金丝眼镜,『揉』了一把眼睛。他,这是个男孩儿。
头顶是昏白的光线,似是雾气,稀薄地将人笼罩。
何暮朝没有动作,任由头上上的雨水在自己脸上肆虐。他看着安静的睡着地家伙儿,胸口像是被人活生生凿开了一个血淋淋的洞,失神了很久。
“月月!”何暮朝几乎是在白风月刚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凑了上来。
白风月轻轻地转过头,朝他笑笑,“我好饿。”
“好,我现在就去热一热饭菜,你乖乖躺着,别『乱』动。”何暮朝轻声道。
白风月疑『惑』,为什么要乖乖躺着,是不能『乱』动?于是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看向了自己的手腕,还扎着吊瓶。
此刻的白风月已经睡足了,意识也已经完全清醒了,于是她清醒之后就想起了清晨的那一幕!接着,她心里一凉,飞速地用手捂上下腹,惶恐地望向何暮朝,声音干哑,像是漏风的破布口袋一样,听起来十分凄凉,“宝宝呢?我们的宝宝怎么样了?”
她想起来了,她那时候肚子很疼,她流了很多血,然后她就昏过去了,那宝宝呢?她的宝宝还在不在?
白风月注视的目光令何暮朝很心疼,他的女人现在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在等待命运对她最后的宣牛
“月月……”何暮朝皱紧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到何暮朝的反应,其实白风月心下已经明白了,但她不死心,她还侥幸,除非她亲耳听到何暮朝告诉她,否则她不信!谁他都不信!
“你啊!你话啊!我们的宝宝呢?”
白风月期待的目光中还带有一丝侥幸,此刻她多希望何暮朝能告诉她孩子很危险,或者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不适合继续带着这个孩子,又或者其实何暮朝只是在逗她,一切都是她想多了,因为那样至少,孩子是还在的。
但是,何暮朝从来不会开玩笑。
他不知该如何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于是他只能陪着她,握着她的手,然后沉默不语。
他的眼中,枯萎了一片翠绿的森林。
大悲无泪。
白风月仰起头,痛苦地哀嚎起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窗外黑的根本看不见有雨水的痕迹,只有哗啦啦、哗啦啦无限苍凉的声音。
今夜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