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
陈安在那大洞出现之前,就有预料。
对方既然在这个地方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等着他们钻,就断没有放他们出城的道理,这既是思维惯性,也是因为大梁王朝的野外,同样不是妖魔熟悉的地方,他们的领地在大梁以外的蛮荒之地,能勘察出一个城池的情况,已经算他们厉害了,还想完全掌握野外的事情?道门作为此地主人都办不到。
那巨坑出现后,陈安下意识就想踩爆空气腾跃而起,战斗本能告诉他决不可进入敌人的领域作战,这是一个武者基本的战斗素养。但是看到同样掉落的韩月灵,他无语的片刻,也只能装作保持不了平衡跟着掉了下去。
韩月灵当然不会这么不堪,只是顾家所见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使得她心里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埋头苦修,未经历什么世事,这次可以说是她第一次下山,若非如此,她在术法一道上也不会有这么高的成就,天赋是一方面,花费大量时间努力修炼是另一方面。
有得便有失,因此她在人情世故的处理上就自然不是太老练,平时都是以这冷漠样子来应对俗事,为的就是远离纷扰,摒除杂念。可实际上这些都掩饰不了她那颗单纯善良的心。
不然她也不会如此顾忌岳冉沈良这一队同伴的生死,也不会答应公孙晟的要求,陪他回家走一遭。若是当初发现公孙晟的异样时,就直接把他抓回玄天正宗,想来这一路上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因此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她心中积郁直想发泄,击杀尸鬼的同时根本没注意脚下的情况,直到大地碎裂塌陷之时她才有所反应。
这时,她本也可以稳住身形,借法力腾空,可对于岳冉公孙晟的救援却是不及,于是干脆随着大家一起掉落。
这坑怕不是有两三丈深浅,碎石掉落溅起漫天尘埃。
陈安选取了一个角落,以不显眼的姿势落下;那边韩月灵也稳稳站定,顺手还能帮扶一下公孙晟;岳冉也是练家子,纵然猝不及防,但武技已经练入骨中,在旁边的碎石上轻轻借力,一个鹞子翻身,顺利站稳;几人中也就沈良最惨,摔了个七荤八素。
他晕头晕脑的爬起来,本能地向韩月灵靠拢,寻找安全感,却见对方正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巨坑中央。
一副乌黑的棺椁正静静地沉睡在那里。
邪恶、阴森、凶戾、恐怖……等等负面情绪纷沓至来,让直面这副棺椁的人心理上遭受极大的摧残。
嘣的一声脆响传来,韩月灵下意识的看去,只见那棺椁周围的九个散发着黯淡清光的符文中的一个猛然破碎,发出了如同琴弦崩断的声音。这一声响也如同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上一般,使得大家把心弦都提了起来。
接下来,嘣,嘣,嘣……声响不绝于耳。每一下都如同巨椎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口上,让公孙晟等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剩下的八个符文一一破开,簇拥在棺椁旁的清光,不自然地被染上了一分斑驳的绿意。待得九个符文完全破裂后,棺椁就完全浸泡在透着凶戾气息的惨绿色之中。
仿佛经历了无尽岁月的摧残,在惨绿色荧光中浸泡的棺椁开始腐烂,散发出恶臭的气味,只是须臾之间,就腐化成了一堆泥灰,暴露出其中包裹的一副崭新棺木。
这一幕看得公孙晟等人胸口憋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他们的心弦,随时能将之扯断。
“这大有县以前叫什么名字?”韩月灵除了目光有些凝重外,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此时微微侧头向身后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句问话,让众人的注意力立时从面前的棺木移到她的身上,见到她这副没有什么变化样子,心中稍安,只是对她的问题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良先是一怔,接着实诚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也就是个行商,路过几次大有县,对大有县的历史却是不甚了解。
“大有县的前身是封门镇,嘉元二十七年,先帝迁东海灾民于此,废镇设县,乃有今日的大有县,距离此时已有四十二年之久。”
回答这句话的是公孙晟,作为前长庆府的同知负责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所以对长庆府的民风地理知之甚深,大有县的民风民俗地质水利自然也在其中。
“果然,这里是白僵的墓葬。”
“白僵?”
“白僵砾山王。”
公孙晟先是奇怪的嘀咕了一句,接着脸色大变。作为一个有志青年,就算是最后腐败了,他也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因此抓好本职工作就是他对自己职位最好的回馈。不说长庆府,就是对整个长庆道的民风民俗他都是了如指掌。
韩月灵提示的只言片语,霎时之间就让他联想到了此地似有一段神话传说,那是发生在旧朝时期的事情。当然这个旧朝指的是前朝的前朝,起码要追溯到一千年以前了,史据都不可考。
传言讲述就在这里,有一个砾山王封君于此,他性格暴虐自私,不思牧守民众,反而残暴无道,鱼肉百姓。那是真的鱼肉,为求长生之术,不惜采取牲祭之法,以孩童血肉以侍邪神,并大量搜刮民脂民膏,修建陵墓,希翼死后封神。
奈何最后封神不成,变成了一个疯狂嗜血的怪物。使得这原本还算物产丰饶的地区,生灵涂炭,变成了一片人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