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中有星星点点的荧光亮起,他们飞速放大,变成了一幅幅转瞬即逝的画面。
还是像上次一样的突兀,没有征兆,这就是无相算法的特点。从无数可能的历史长河支流中随机摄取一部分短暂的片段。
陈安的精神高度集中,反复念诵自己的占卜内容,以防自身迷失。随着精神力的急速消耗,内在神魂都产生了片刻的虚弱,一直过了许久,这才侥幸捕捉到两副似是而非的画面。
一处类似囚牢一般的黑暗场所,有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仪器,还有不少五颜六色的药剂被盛放于造型奇奇怪怪的玻璃器皿中,场景相当的光怪陆离。
另一幅画面是个身穿皮衣的棕黑色卷发男子,他吊儿郎当地坐在一辆翻倒的马车上,一手掂着个酒瓶,另一只手抛掷着一块金色怀表。
这两副画面都还有些周边场景,可却相当的模糊,根本无从辨别。
陈安皱了皱眉,不知道其中预示着什么。
无相算法,就这点不好,它虽然可以准确的占卜到人,可却是随机的出现在任何的时间任何的地点,很多时候完全无从辨识。
但费了这么大劲,就获得这点线索,陈安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立时脱下背包,从中抽出了两张白纸,又取出一盒彩笔,将之如实地绘画了下来。
直到绘画结束,他才相当能沉住气地淡淡吩咐那三名劳工,把棺木重新装钉下葬。
这么折腾了一下午,送走那三名劳工,陈安一行四人来到了安静的法莎教堂里。
这个教堂只是克鲁斯市郊外的一个小教堂,牧守一个村落,教堂里总共就一个神父两个修女。
在玛法神父的卧室中,陈安刻意避开了两个修女,将刚刚画出的两副图卷展现在其他三人的面前。
“麻烦你们帮我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人又是什么人?”
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人们总是不吝自己的善心,愿意帮忙的。更何况陈安还在他们的心里种下了“友善”的种子。
于是玛法神父、威尔逊·伯来和阿尔贝蒂娜一起凑了过来,向两副图画看去。
对于第二幅图画,他们都是一脸的茫然,根本没人认识这个卷发男子是谁。
可对于第一幅图画,阿尔贝蒂娜和威尔逊·伯来却有些迟疑。
“这里似乎是那些教授们的研究室。”
“嗯?你们知道?”
“不,不,”威尔逊·伯来有点懵,原本他是以审视的眼光看陈安的,可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地就觉得陈安似乎非常的强悍,非常的伟大,令人不自觉地就心折,似乎能回答他的问题是一种无上的荣光。
于是相当实诚地道:“每一个教授导师的实验室都相当的神秘,只有至交好友或是亲传弟子才被允许进入,我也只是进入过一个类似的,与这里的布局大体相当……嗯,对的,你看这里,是学校的制式炼金台,其他地方可能不一样,但这个炼金台是标配。”
陈安眼中有寒芒闪过,声音有些冷凛地问道:“这些标配的炼金台有哪些教授可以获得?”
根据他所了解到的阿尔布达学院,以注灵、契灵为主,注入和契约的一般是自然灵和元素灵,但还是有一些科学怪人,研究疯子会使用一些其他的灵来制作炼金产物,以求达到不一样的效果。
这里面就包括英灵和亡灵。
虽然这种行为是被明令禁止的,可总有一些完全疯狂没有理智的家伙。
而如果真的像他想的那样,那么这两幅图的喻意是指轻语被人做成了神秘道具。
这个猜想让陈安胸口如被一团火焰塞满,目光下意识地移到那只被高抛的金质怀表上,不自禁地想要爆发宣泄。
由是他眼中的深邃越发明显,如一个神秘的旋涡可以吞噬一切的意志。
威尔逊面上的表情开始僵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活性,即将变成一具木偶,语调沉闷且急迫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外勤人员,学院耗材管理理事桑迪·巴托斯和后勤部主管摩尔姆斯·奥斯蒂应该知道。”
陈安眼中的旋涡缓缓停止旋转,除了直面他的威尔逊,阿尔贝蒂娜和玛法神父面上的木然之色逐渐消退,始才有了一丝活着的感觉。
陈安知道自己刚刚是太激动了,随着一道道铭文烙印的铭刻,这具容器的限定也在松动,他的灵魂本质逐渐暴露,强悍的本体神魂对所有人的灵魂都是一种碾压。
以至于刚刚差一点把阿尔贝蒂娜他们给压成白痴。还好他习惯性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及时收敛,这才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不过一直直面他的威尔逊就有些问题了,目光呆滞,表情木然,仿佛已经进入了痴呆的状态,这种情况没有个四五天的舒缓,根本恢复不过来。
只是陈安却没工夫再管他,直接向还有些恍惚的阿尔贝蒂娜道:“带我去最近的法蒂兰协会,我要颁布一个找人的任务。”
究竟是哪个炼金实验室他确实会去搞清楚,可另一张图片上的卷发男子也得找。如果真像他所猜想的那样,陈安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阿尔贝蒂娜还没有从陈安的灵魂震慑下缓过劲来,自然无有不应,但当两人坐到一间装修复古的酒吧中时,也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
“这里就是法蒂兰协会的一个分部?”
尽管心中急切,可陈安还是在法莎教堂住了一晚,略做修整,实在是他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