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帝诧异的看向她,却见秦玉认真的说“所以,我才能跪得下。”
一瞬间,永帝明白了。这是一个能屈能伸,能折能弯的人。所以她随时都能够担当起任何的角色。说白了,这是一个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这样的人……他喜欢。
“说说吧!你怎会来到北汉。朕走时,南唐边疆的战乱才刚刚开始,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只能说表面上是结束了。而我也只能说是个意外。谁没有穷途末路的时候。”
“这么说,你是走错路了?那又岂会和四王搭上边,成了他的侍卫?看样子他还挺重用你的。”
“是,不过以后怕是不会重用了。”
“怎么说?”
秦玉瞥了他一眼“陛下今日在大殿之上,瞪着我,脸上分明写着:你怎么来了这几个字。陛下觉得,他还会再信任我吗?”
永帝一笑“这只能说明你们的关系还并不牢靠。换成王达,他准不会怀疑的。”
“陛下还知道王达?”
永帝换了个姿势,眼睛望着天上的星星“这些王爷的人,明里暗里的,朕有一个不知道的吗?作为皇帝,这可是必然的。不然哪天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没的,岂不冤哉?”
“陛下,我是日前在街上时无意之中救了小世子,被王爷知道以后才收入府中的。”
虽然这样的回答太过于简单了一些,但永帝却相信秦玉。在江宁城中,自从与秦玉短短半月余的相交,他深知,这个人的性格。不是说她有多么的诚实,而是对于与己无关的事,她向来都不会说半句谎话。
两个人在房上看着天空中的夜景,虽然只有那一轮的明月和辰星,但却太容易勾起人心底对于往事的回忆了。在这静下来的时刻,每个人都会想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心事。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贤王府的一场大火燃烧掉了一切……
“……兄弟吗?”
耳旁永帝的声音响起,把秦玉的思绪又拉了回来“什么?”
永帝一撇嘴“看来贤弟正在想事情。”
秦玉不好意思的一笑。永帝看着她,又认真的问了一句“你我,可还是兄弟吗?”
“陛下觉得呢?”秦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回去。
“自然是。”
“那便是。”
“哼,你倒是随便。”
“那是自然!您是皇帝,我这个小老百姓能和您搭上兄弟,那岂不是要烧香拜佛…三生有幸?”
永帝品出了这话里面的调凯滋味,他不禁眯起了眼睛,转头间见秦玉正在仰望着夜空,他便也顺势看去。
这时,秦玉忽然伸手指向夜空,问他“陛下可看到,那月亮周围有很多的星星,但是实际上却离它很远。所以,它是孤独的……有故事的人就像是这轮明月,表面上看起来很是风光,周围围着他转的人无数,但其实真正能和他背靠背,心贴心的朋友却没有几个。说来,我很庆幸,我的朋友不多,但却每一个都能为我所信任,所以我并不感到孤独。形单影只,只是我的习惯罢了。”
永帝静静地听着,忽然间问了句“那,朕呢?朕还是你所信任的大哥吗?”
“几个月前与我在树下结拜的是文采出众的越承,越大哥。而我,也会永远是他的兄弟。”
这番言语说的很明白,而永帝也听明白了。他缓缓的点着头,暗自庆幸自己的这个朋友没有交错。秦玉转头看向他,同样也是会心的一笑,待回过头来时却听得永帝忽然说道。
“应该是兄妹,才更为恰当吧。”
“这……”秦玉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禁诧异的看向永帝“陛下…这是何意?”
永帝得意的一笑“朕承认你装的很像,举手投足间都似是个翩翩公子,绝无半点的女气。但是,你忘了一个人。”
“谁?”
“红枫。她可是女子气十足。看出她来,自然便很容易能猜到你的身份。如若你是男子,出门在外,又为何要带个女扮男装的书童?如若说她是你的女人却也不对,因为她对你的态度更不似是男女之情。而且你的近身随侍,却还只让她来做。如此一来便会很容易的猜到,你其实并不是个男子,而是个女人。”
秦玉听后,不由得苦笑摇头。千算万算,却唯独没算上红枫,会替她暴露身份。真是百密一疏。
天色愈加的黑暗,月已向西方垂落。
“哐——哐——”
远方传来报更的锣声,这是敲的第二次了。秦玉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根簪子…不知陛下是如何塞在我的身上的?我怎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在今日出宫的路上,身旁一定经过很多宫人吧。”
“难道就是那时候?可是…若想有人趁我不备放在我身上,恐怕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永帝一笑“朕提一个人,你或许听过。他叫薛子。”
“薛子?”
“怎么,你不知道他吗?他还有个绰号,叫鬼手。”
“薛三!”秦玉恍然大悟“怨不得我没有察觉。如若是他,那也就不奇怪了。他被江湖人称之为鬼手,不正是因为他手快嘛!”
“哦?”永帝没成想秦玉竟也知道他“那你可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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