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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公冶峥用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划过。他的动作很轻,更像是在给她搔痒。
“柴文烈在临死时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元极。你真实的身份,你潜入到大魏冒充秦栀的目的,他通通都说了。我本以为,元极会第一时间将那可怜的小秦栀的尸骨挖回去,谁想到我的人去了,居然真挖出来了,原来元极根本就没理会这事儿。甚至,他连真假都没打算过。我将你冒充的正主尸骨给你送回去,就是让你知道,你的秘密,我一清二楚。不过,你和元极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更疯狂,一个不管真假,一个不管秘密可能随时会被宣扬出去,居然连孩子都生了。如此看来,我可能有某些地方,真的及不上元极,他比我能忍。”揪着她的脸蛋儿,公冶峥真是想把她的头掰开,瞧瞧里面都是些什么。
一个细作,一枚棋子,她是怎么做到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居然,连大魏天机甲的掌管人都彻底拿下,不对她这细作的身份有丝毫的怀疑,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乎。
深吸口气,秦栀忽然身体前倾靠近他,反而把他吓了一跳。身体忽的向后躲开她,眼睛也变得冷厉了起来。
“别怕,我跟你分析分析啊。首先,这个事情是柴文烈说的,那么可信性就打了很大的折扣。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说这件事,可信度为八的话,那从柴文烈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就变成了四。再来,柴文烈此人心机深不可测,他和寻常之人可不同。人家那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可就不一定了,是恶意挑拨离间,临死也要膈应人。所以,我是不是真的秦栀,并非他一言就可以下定论的。我是谁我心里最清楚,我就是秦栀,而你所听到的,所信得那些,都是假的。元极信我,所以对柴文烈所言置之不理,也根本没有去调查过。反倒是你,将这事儿当真了,还真去挖了那具尸骨出来。你在吴国待过,你应该知道如玄衡阁那种地方每年会死多少人。柴文烈他杀个把小姑娘然后挖个坑埋了这种事他做的出来吧,他当时灵机一动随便一说,你却认真去做了。枉我还觉得你特别聪明,谁想居然去做这种事情,真是太好笑了。”坐在那儿微微前倾身体,秦栀一副传道授业解惑的模样,字字句句的跟他分析。
公冶峥盯着她,“你是说,你真的是秦栀,而我挖出来的那具,是假的。”
“当然。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秦栀,真真正正,绝无半点虚假。”抬手按在自己胸口,秦栀不眨眼的盯着他的眼睛。
公冶峥忽的笑了起来,笑成了那痴傻的样子,然后越笑越烈,最后直接坐在了车板上。
看着他,秦栀缓缓的摇头,“事实证明,你还是算错了一招。既然如此,和我谈谈这笔交易吧。这一次,你绝对会赚的,因为阿苍真的毫发无伤。人绝对是真的,如假包换。”
“你用阿苍换元烁和白朗,可以,那两个人不算什么。但是,你是无望将自己作为交换中的一员,因为我不会用你做交易。既然是你执意混进西棠来的,那么就得做好随时会没命的准备。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毁了你才开心,你就等着吧。”话落,公冶峥起身,走出马车。
秦栀随即跟上去,走出马车,偏西的太阳仍旧很刺眼,“我要见元烁,最起码我得知道他毫发无伤。”
公冶峥从车辕上跳下来,然后转回头看她,“我若高兴,便让你见他。”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走的潇洒利落,又好像是特意凹出这么个造型来,好显得自己现在特别冷血无情?
哼了一声,秦栀从车上下来,环顾了一圈,这应该是边关的某座城。眼前这府邸应该是城府,只不过门匾被摘了下来,她也不知这是西棠的哪座城。
不过根据时间和距离来推算的话,应该距离边关没有多远。
举步走进城府,这里人很多,不止有公冶峥身边那些大月宫的人,还有军队。
元烁应该也被带到了这里来,被关在这城府之中的某个地方,公冶峥不至于太过为难他,但是就怕他自己不省心,惹得人家对他下手。
脾气执拗,面对恶势力,他是绝对不会服软的。
还有白朗,他一直在护着元烁,再听公冶峥那么一说,必然是伤了。
这城府都是人,进来之后,就不见了公冶峥的影子。他手底下的人直接把她送到了城府的后面,然后进了一个小院儿。
七八个护卫里里外外的守着,这回倒是有个监禁的意思了。
走进屋子里,秦栀先倒了杯水,一口气灌进肚子里,她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这一天一夜,她没吃没喝,如今这一杯水都觉得十分好喝难得。
坐在椅子上,秦栀顺着窗子往外看,这院子里都是看着她的人,公冶峥手底下的护卫,一个个跟个旗杆子似得插在那儿,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一刻不离的看着她。
“我要见公冶峥,我有话要说。你们把他叫来,我要见元烁,还要知道元极的情况。”秦栀扬声喊道,也不管他们听不听,这一句话她重复了五六次,直至有人离开这院子去通报,她才停下来。
翻了翻眼睛,她继续倒水,又渴又饿,不过这次很明显,她是别想做那么清闲的人质了。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公冶峥的身影才出现。他换了一身绛紫色的华袍,墨色的长发被完整的束起,与衣袍同色的璎珞夹在垂坠的墨发之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