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裹在睡袋里的秦栀听到了走廊里传来一些说话声。
她睡得迷糊,倒是没听清外面怎么事儿,不过她也不担心,若是真的要撤离的话,元极会过来叫她的。
然而,没人来叫她,她也很的又睡着了,一觉到天亮。
这段日子,每晚都能正常的在城镇之中休息,对于秦栀来说,已经是大的恩赐了。若是荒郊野外的,她肯定无法好好休息。
起床,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洗漱。
昨晚睡觉前,她将身上穿的衣服简单的洗了一下,现在还是潮湿的,她卷好,然后放在包袱中。
换上另外一套浅色的长裙,布料不算上乘,普普通通,这样不会太引人注目。
出门在外,还是普通一些的好。
不过,转念一想,她这个考虑根本不现实,因为身边有一个明显怎样都不会显得普通的人存在。即便身披麻袋,也不像乞丐。
收拾好,秦栀走出房间,准备到楼下用早饭。
走出了房间,便看到元极的护卫都在外头,他们分别站在元极的房间以及她的房间四周,而且他们看起来似乎很警惕的样子。
视线转向走廊的尽头,秦栀恍然,因为那里有两间空房,而此时那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口站着两个人。穿着普通的劲装,但根据那身形,显然都有功夫在身。
原来,半夜时外面的声音是因为有人又住进了客栈。视线从那两个人的身上分别扫过,练家子,且眼神透着凶狠,杀人不眨眼的人物。
就在这时,元极的房门被打开了,他迈步走出来,俊美而清冷。
他换了一身华袍,依旧是银白的颜色,不过上头的花纹却不一样。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颜色,不过这个颜色也十分配他,纤尘不染,高洁无双。
看过去,秦栀忍不住上下的打量了他一下,他若是一幅画就好了,每天看上一眼,赏心悦目。
元极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边的人,他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不似护卫那般警惕。
走过去,秦栀刚想说话,却听见走廊尽头的房门打开了,她随即扭头看过去,那房间里走出一个身着绛色长衫的人。
视线从他的脚一向上,在看到他脸的时候,秦栀不由得睁大眼睛,公冶峥
还是那张精致的脸庞,墨发束在发顶,露出无缺的脸庞。他很高,也很清瘦,乍一看好像年纪不大,但显然他已是个成年人了。
看到了在走廊中站着的另外一伙人,公冶峥就笑了,“秦栀。”
真是公冶峥。
秦栀很是意外,同时疑窦诸多,瞧着公冶峥那笑起来几分憨态的模样,她弯了弯唇角,“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真是没想到。”说着话,公冶峥一边走过来。他长得很精致,不过一笑起来时却莫名的有些白痴美,这就让秦栀不由得想起他是个生活技能为负值的人。
看着他走近,秦栀便扭头看向元极,她可记得,在悬剑山的时候,就是他把公冶峥从半山的洞口推下去的。
瞧着这人忽然出现,元极的面色却始终如一,看起来他没有丝毫的意外。
护卫全部将手按在了兵器上,而公冶峥的那两个护卫也紧跟着,目露凶光。
“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我们相遇的地都是吴国,这种几率,真是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世上兴许真有缘分一说。”只不过,这个缘分也可能是人为的。
“你不要想得太多,我并没有跟着你。”公冶峥笑的很白痴,却不代表他真是个白痴,脑子好使的很。当然了,仅限于某些方面来说。
“我没有想太多,看到你完好无损,我倒是几许欣慰。不过,终究是各走阳关道和独木桥,有缘再会吧。”这个公冶峥的身份是个谜,在没有确定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走的过近。这种看似偶然的相遇,实在蹊跷。这不是西棠,而是吴国南部的某个小镇。在南部,这种小镇太多了,怎么会这般凑巧就在同一个小镇的同一个客栈遇见了
公冶峥头,“肯定有缘,希望再相遇的时候,你不要这么惊讶。”
秦栀微微扬起下颌,她不是个会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的人,不过她刚刚看见他的确很惊讶,但惊讶是在心里的。
这个家伙,能看出她在惊讶,这双眼睛并非是摆设。
没有再说什么,秦栀转身,扯了扯元极的衣袖,然后一同转身下楼。
护卫依旧将手按在兵器上,尽管元极没有任何的指示,可他们这剑拔弩张的样子,显然不友好。
走下楼,那老板娘已经准备好了早饭,这里的特色菜,看起来倒是不错。
在桌边坐下,秦栀看向对面的元极,“看见公冶峥,你就没有被吓一跳么”他是真平静,秦栀认为他心里也没丝毫的意外。
“我为什么要跳”看向她,元极的眸子深邃而漆黑,面无表情,他说这话时像是在揶揄她。
秦栀无语的撇了撇嘴,“世子爷,你真的有毒。”
元极几不可微的扬眉,“你在诋毁我”显然,他不懂说他有毒是什么意思。
“没有,在夸你。夸你特别有影响力,与你说话聊天,我总是压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特别想飙脏话。
“我的话有什么问题么一个人罢了,我看到他为什么要跳”元极反倒琢磨不明白她所言何意了,他很正常的答,没有隐瞒,但她看似并不满意这个答。难不成,他也要浪费口舌的说上一长串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