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绾离这才说:
“好。我看琼妃姑娘跟天兄是一对好朋友,共患难,历生死。我恳请我们明天走后,琼妃姑娘多加照顾他。”
琼妃咂舌:
“绾离大侠,你是说,我跟那个街……”
“嗯?”
“跟那个街上邂逅的天秀?”
“嗯。”
两人各饮了一口茶。
琼妃伤感:
“你真的明天就走了?”
白绾离心系天下:
“是,等到明日解药炼成,将琼州毒奴之事解决之后。我便返回云巅,去解救另外一批毒奴。”
琼妃急道:
“可是我还有话,没有说!”
白绾离浅浅一笑:
“琼妃姑娘请说。”
“我……”
琼妃瞥了白绾离一眼,还是怯于表白,只能拖延:
“我……琼府作为琼州的名门望族,我作为琼妃的千金大小姐,还没有尽地主之谊,带你到琼州各地好好逛逛呢。”
白绾离歉意:
“只可惜,绾离有要务在身,恐怕要让琼妃姑娘扫兴了。”
“那就现在吧。”
“现在?”
白绾离望了一眼窗外,窗外夕阳沉沉,给窗子镀上了一层金黄。
“这,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有哪里可去?”
琼妃偏偏说:
“有!一定有!一定有地方可以去!”
琼妃的面容渐渐黯淡,就像是随时间的流逝,渐渐昏黑的暮色。
……
今夜,云巅脚下的夜色非常美丽。
萤火虫在花间飞旋起舞,就像是一个少女惴惴不安的心,期待一点光芒。
琼妃俯下身子,在花丛间,萤火虫一样穿梭。
她素来爱穿红色的衣裳,就像是只妖艳的蝴蝶,翩翩花丛间。
白绾离默默在旁静观,表情恬静。
随琼妃忙碌的步子,一个个琉璃瓶被放在叶尖下。
这几个琉璃瓶里闪闪发光,是她无数次穿梭花丛,才捕获的萤火虫。
瓶口罩了一层镂空的纱布,既能防止萤火虫逃掉,又可以接纳朝花夜水。
远远望去,就像是天上的繁星,全部倾覆在了花丛中。
无与伦比的美丽。
“琼妃姑娘就是这样,每天为琼当家收集露水?”
白绾离感叹。
琼妃擦了擦额角的汗:
“嗯,爷爷自从服过朝花夜水熬的茶、药、汤汁,精神了很多。我现在每天晚上,都会背一筐琉璃瓶,里面放上萤火虫。只有这样,我才能清晰的辨认它们的位置,我一个琉璃瓶都不愿错过。”
白绾离见她满头大汗,不禁问:
“为什么不等到白天呢,这样就不必千辛万苦抓萤火虫了。天一亮,琉璃瓶自然见到了。”
琼妃眼眸里是一片星光:
“因为天亮再带回去的话,爷爷早上,就喝不到新鲜的朝花夜水茶了。”
白绾离浅浅一笑:
“琼妃姑娘不必这样子迷信。即便是在我们云巅脚下,所谓朝花夜水,也只是寻常的露水。琼当家之所以能够那么精神,我想,全是因为琼妃姑娘不辞辛劳、亲力亲为的孝心吧。”
琼妃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小枝丫,将它们簇在一起,生疏的燃起了火。
她怕豺狼。
“或许吧。但是……但是我知道一个,能让爷爷更快好起来的办法。”
琼妃背倚树桩,悲戚戚。
白绾离当然希望琼当家身体健康,颇感欣喜: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