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香过冰糖葫芦百倍的味道,塞满天秀的鼻腔。
“死——变——态!”
琼妃声嘶力竭的吼。
她猛的抬起脚往外一踹,想冲破这令她受尽羞辱的轿子。
不知是这轿子的质量不好,还是脚力雄厚,轿子“吱呀”一声——
天秀和琼妃相连的玉镯子突然擦擦作响,整个轿子好似富有弹性的皮球,从房檐处旋转跳跃。他们在颠覆中你压过我,我压过你,眼睛在晃荡中紧闭。
当轿子再次落定的时候,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确认过眼神,吻了错的人。
于是眼神从惊恐变成愤怒,琼妃腰肢一顶,将天秀给顶开了。
天秀抿了抿唇,嘴角残留的温度和湿度,貌似诉说他犯罪了。
死罪。
“非礼啊——”
琼妃经历这一番跌宕起伏,秀发早就已经披散如瀑,身上的汗水润的衣裳都湿漉漉,好似一个出浴的美人。
毕竟轿子都是水了,口水,汗水,还有水一般的液体……和浴盆水少水多罢了。
她奋不顾身的往轿子外面钻,只想做一个出轿的美人。无奈两个玉镯子就像是作业的情侣,誓不罢休。
结果就是她将屁股下面的天秀,一并拽出了轿子。
“啊——你还想要——”
她的整个身子都倾倒在了天秀的胸膛上,比那胸膛更坚挺的却是她。
“要你个头!你是想要跳楼吗——”
琼妃嫌弃的捂紧胸膛,不明所以的往轿子外面探。
她没想到这个轿子居然在房瓦上面,而且还在檐角。整个轿子一半悬空,只有一半架住,如果刚才不是他力挽狂澜……
“你到底是谁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我可是琼府的千金大小姐,你居然——”
琼妃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随她浑身扭曲的抵抗天秀体温,整个轿子又开始“吱呀吱呀”。
“喂!你别乱动啊!你再动就真要掉下去了啊!”
天秀跟她的乱窜身子,反方向的使劲想要平衡轿子。
无奈上半身被镯子禁锢,劲道不足,只能下半身协作。却发现腿上的美人连连娇声喘息,愤怒中夹杂羞涩,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莲。
琼妃的贴身丫鬟花花在下面尖叫:
“小姐,你别吓花花!”
大壮在下面呐喊:
“老大,你要不要紧!”
然后大壮、小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鄙夷的眼神。异口同声:
“哼!都怪你们!”
他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替自家主子争辩。
“要不是你家老大,我家小姐怎么会出这种糗事!”
“胡说!我家老大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学富五车,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们家小姐可是琼州的第一美人儿,肯定是你们家老大色迷心窍,垂涎她的花容月貌,才用这种肮脏、卑鄙、下贱的手段!”
“肯定是你们家小姐丑出新天际,嫁不出去,所以才用这种肮脏、卑鄙、下贱的手段,逼我家老大娶她做老婆!”
轿子里的天秀一听:
“没错!我腿上这个丑八怪,头顶两簇火,胸间坦荡荡。她肯定是贪图我的美色,给我的镯子施了什么妖术,让我怎么摘都摘不下!想就此逼我就范,逼我娶她!”
“腿上?”
大壮和花花一惊,放眼望去。
酒楼顶上的轿子膨胀,透过帘子可以隐约见到两个影子一上一下,没完没了的起起落落。
“难道——”
他们面面相觑,险些就要鼻子碰鼻子。
“岂有此理!咬人还乱叫,我要棒打小狗!”
琼妃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勃然大怒:
“我还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磨成我写诗作画的墨水!”
“小姐,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杀了他!花花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家丁们架梯子救我!”
“好!好!”
天秀认为这女子动如脱兔,轿子迟早被捅破。未雨绸缪:
“大壮!你赶紧在下面接住我!这个女人疯了,在我腿上蹭蹭蹭的,我受不了!轿子非要被她弄翻——”
话音刚落,整个轿子“轰隆”一声坠在地上,轿子全散架了。
因为有奋不顾身的公子们扑来当肉垫,本着“给琼妃当垫背死而无憾”的信念,他们义无反顾。
正幸亏有他们,琼妃和天秀才相安无事。巨大的冲击下,两个人的镯子终于分开。
天秀抖擞酸痛的身子,摸了摸玉镯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眉头渐渐舒展:
“没摔坏就好,我还指望它做买卖呢。”
天秀想起轿子里的情形,又尝试摘了摘镯子。发现竟轻而易举摘下了,心中十分诧异。
大壮拍落天秀肩膀上的尘埃,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
“有没有事,老大。”
“没事,我没事。”
天秀伸个懒腰,见天色不早。想起当铺还有账要算,叫上大壮回去了。
大壮却在原地发呆,面对晕厥的琼妃疑惑:
“这琼小姐不是很漂亮的吗?明明不负琼州第一美人之名,老大居然说她丑八怪,老大的眼光真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