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欢走到桌前的烛火处,听他叙述,自己则翻看当中的夹页,书本厚厚的,看旁侧线圈想来是匆匆赶制而成,这下又轮到她来谢他,二人目光交汇,都笑出声来,沈亦欢不再阴郁于心,抄起妆台旁白玉长柄团扇朝他掷去,打趣道:“登徒浪子,还不快回去,小心我捉了你见官。”
萧珒一把接过:“小娘子凶煞的很,可不敢招惹,若是恼羞成怒非赖到我家,岂不娶了一尊河东狮在家。”
“去去去,说什么胡话。”
蜡烛已然燃了过半,担心她明日起的晚了困乏,萧珒收起玩闹的心思道:“不闹了,今日的事情都办完了,我也该回了,早些休息,还能再睡一会儿。”
说罢在她额间轻点,隐于黑暗当中,不见身影。
沈亦欢轻抚上面额,收起笑意,目光变得清冷,将那册子仍在案几上,拿剪子剪断烛丝,屋中归于漆黑,她忽然笑了,在黑夜中握着那枚双蝉琥珀,眼角有泪水滑落:如今自己也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萧珒此刻想来已经动心,那就借着皇家的手,将你们统统料理干净,什么王权富贵,什么海誓山盟,都见鬼去吧。
后半夜她睡的安稳极了,在梦境中,她仿佛见到了永安侯府的牌匾仓皇卸下,府中残垣断壁花草枯萎,富丽不再,心心念念成为世子妃的那人被卖入教坊司中,一截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