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带路的小厮闲聊道:“你们世子寻常都会做那些事?”

小厮眼睛直视前方,在自己所了解的范围内给予最恭敬的回答,“回太子,我们世子除了偶尔去书房以外,都是静养卧室居多。”

夜枭噙笑,“哦?本太子今日倒是觉得你们世子气色十分之好,不像是久病之人。”

小厮笑了笑,“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世子以往便再是病弱,今日也不免沾染了喜气,要精神些。”

有云朵遮月,他将灯笼拎高了点,方便照到前方的路,“或许娶了公主后,世子的身子大好也说不定。”

小厮是因为大婚需要人手,近几日才被选入王府中,因而对慕子衿的病不是很清楚。“冲喜”一词他并未敢说出口,不过从祖辈就流传开来,许多病重的人娶了妻,身体莫名地就逐渐康复了。

他倒是宁愿慕子衿也能如那些人,身子能够慢慢地好转起来。况且高阳公主命格高贵,对自家世子更有帮助也说不定。

朴质的下人怀揣着主子安康的美好愿望,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愈来愈深沉的目光。

“枭太子、晔皇子,这便到了。”收了灯笼,将人领到最精致华丽的客居内,立刻有数名侍女接替小厮照料二人。

……

一缕纱幕曳过闺阁,重重灯影,将本就微不可察的步履声淹没在光照不及的后侧。

有强劲的手臂环住伏于长案的女子削肩,低沉的声音带着惊人的暗惑在耳边响起,“这么晚了,赵姑娘在写什么?”

赵茗秋僵在男子看似温柔的怀抱中,猛然间娇躯一震。紫色的锦服,上织精美云纹,出其不意地拂落于面前,“来……”

一滴浓墨溅坠纸张,心头仿佛有寒冰骤然攫遍全身,令她一动也不能动。

修长有力的手握住正执笔的柔荑,男子爱怜一声低叹,仿若于花前月下的浅侬细语,“赵姑娘怎么不说话?”

赵茗秋勉强侧首,发间的蝴蝶钗颤颤轻飞,“太……太子……”

“嗯?”灯烛明绰,夜枭俊美的笑容邪魅蛊惑,目光如世间最温柔的刀刃,寸寸割过女子惊悸闪烁的秀眸,“赵姑娘今日看到本太子似乎不开心。”

“民女不敢。”赵茗秋呼吸频促,勉强作笑道。

眼角余光扫过房间,近身伺候的那些丫鬟早已晕倒在了地上,闺阁内外沉寂如水,不闻半点儿人声。唯有近在身前的夜枭发出低微的轻笑,恐怖瘆人。

赵茗秋无法思量他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间心乱如麻,脑子里也不停地在思考着脱身之计。然而肩膀被夜枭环住,她清楚感觉到他的一只手,此时正恰好覆在自己的脖子上,似是只要紧紧一捏,便可轻松了断她的性命般。她便只能颤抖而不敢妄动。

眼见美人花容失色,夜枭清冷一笑,“是吗?看赵姑娘走那么急,本太子还以为自己生了一张怎样骇人的脸皮呢!”

抬眼看向那案上所铺的纸张,他轻轻叹道:“边关高远,即便赵姑娘长了一双翅膀,也无法立即飞到心上人的身边。本太子瞧着,可真是心疼。”

“哦,本太子忘了赵姑娘是一腔单思来着。这信写得再温存,再同赵姑娘般柔情似水,司空少将军或许也不会多看一眼。”

夜枭若有若无的叹息里带着说不出的蛊惑,道不清的暧昧。紫袖轻拂,那些滴了浓墨的纸张便飘入了一旁的燃着的笼烛上,顷刻便化成了灰烬。

赵茗秋唇角一颤,娇容楚楚,眸中哀色点点,数滴清泪顺颜而落,“太子,你究竟想如何?”

之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他悄无声息地闯入她的闺房内,逼迫她不得骗害百里思青。可如今她已经成婚,他还要来威胁她做什么?

秀眸含水,涟荡轻坠,转眼间已是簌簌泪下。夜枭似满是怜惜,将环着的香肩的手紧了一紧,贴着薄纱绢衣下玲珑有致的娇躯,轻笑问道:“哦?本太子难得来一趟泱京,难道就不能来看看赵姑娘吗?啧啧,数日不见,想不到赵姑娘与本太子竟是生分了。”

他忽地微挑起赵茗秋的耳垂,温柔道:“本太子以为赵姑娘怎么说也会思念本太子一二呢!”

赵茗秋转抬泪眼,再不欲与他虚以为蛇,一把挥开他的手掌,声音再不复之前的柔弱无依,只恨声道:“太子请自重!”

夜枭惊叹,“本太子素认为赵姑娘温柔端庄,没想到士别三日,赵姑娘的脾气却是愈发地厉害了。”

银眸中继而泛起暗魅的趣味,他叹息道:“赵姑娘可知道本太子现在正在想什么?”

赵茗秋死死地盯着他,凝噎咬唇。面上的诸般颜色骤然落尽,秀目中异芒忽闪,冷冷盯住眼前的男子,半晌开口道:“民女愚钝,岂能猜到太子的心思?还请太子莫要再为难民女。”

夜枭终于笑出声来,手指一勾,捏住她小巧莹润的下巴,柔声道:“其实本太子不想以这种方式来见赵姑娘的,实在是有事相求,不知道赵姑娘愿不愿意相助?”

赵茗秋怵然生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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