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心有不忍,想了又想终究垂下眼眸当作没看见。她心底深处当然希望妹妹能得宠,毕竟妹妹已入太子府,得太子宠对妹妹,对她们整个家都好,但同时她又怕妹妹用情太深反伤了自己,故她不会特意拦着妹妹不让她与刘启见面,也不会想尽办法搓和她与刘启,她觉得此事应随天意。看刘启对妹妹态度,似乎对她并无多大兴趣,甚至有些恼她,妹妹此时留下来只会自讨无趣!
王皃姁见王娡不搭理她,更是失望万分,缓缓转身,一步一顿地离开了听见阁,心头愤愤然:早知如此就不呆在这里了!否则哪用得着抄那可恶的《道德经》?又一想:不呆在这里又如何能见他一面呢?
刘启走至床榻边,温声问:“今日还好吧?”
王娡含笑道:“妾没那么娇弱,再者徐太医的医术高明,服了药,妾已感觉好许多。”
刘启松了口气,看着王娡心下自思道:她倒是处处小心谨慎,懂事得很,然他们之间是不是多了些客套,少了些情趣呢?
门帘挑起,春公公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卷竹简。
刘启疑惑地问:“何事?”
春公公向前一步靠近刘启,附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翻,跟着将那卷竹简递给刘启。
刘启脸上神情瞬间凝重了几分,蹙眉打开竹简看,看完轻叹了口气,道:“东周各国争霸,战乱连绵,秦王暴政,民不聊生,楚汉之战虽只打了三年多,也让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几百年来百姓一直未过上安生的日子啊!”
春公公不知道那竹简上具体写些什么,顺着太子的话,拍着马屁道:“奴婢有福,遇上皇上和太子这样深知百姓疾苦,处处替百姓着想的好主子,这才能过上舒坦日子。”
刘启似乎并未在听他的话,继续道:“父皇自登基以来一直轻徭薄赋,还减免了一些刑罚,没想到即便如此百姓们的生活还是如此的艰辛啊,一场虫灾下来不知有多少百姓又得流落街头!”
春公公见太子脸色不好,跟着面露忧色地道:“皇上和太子都一心为百姓着想,只是下面那些官员们……”
后面的话春公公没敢说下去,事关朝政,他一个内侍是不能多言的。刘启自然明白他后面是些什么话,大汉建朝不过才四十余年,下面那些官员不少是随着高祖帝一起出生入死、南征北战的兄弟,以及他们的后代,他们自恃劳苦功高,常会有贪污受贿、暴敛横征的事情发生,皇上拨下去的赈灾款,真正落到百姓手上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刘启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将竹简递给春公公,沉声道:“去跟马郡守说一声明日孤定会与父皇好好商议此事的。”
春公公福了福,这才退了出去。
王娡在一旁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这是太子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谈论政事,她一直以为像太子这种久居皇宫的纨绔子弟,一定只知享受,只知争权,根本不会体谅黎民百姓的疾苦,更不会替他们考虑,为他们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