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玄倪叔侄兄弟姐妹们一起离开清华城,回了花萼城百里香山。从此都住了下来,时常到王府里玩耍吃饭,倒也过的逍遥快活。
次年春天,顾来娥回花萼城,得知长公主在香山,便特地寻了来。
玄珠住在香山别院,带了九个侍女相随,皇帝将京城外皇庄她陪嫁的八千亩封地索回还了给她,日子过的不要太好了,她本与来娥年纪相仿,两人一见如故,顾来娥倒在别院里住了好几天。
这日二女正闲聊,却听侍女肖金来说:“秦王家大公子李佳恩持拜帖来访。”
顾来娥一惊:“公主怎么办?”
玄珠沉默一会,道:“与他说,男女授受不清,我一个独处的公主,不便见外客,请其自便。”
其时恰是晌午时分,玄倪牵了青凤,已行至别院外面,准备来别院吃晌午的,带了红线和六两,东青东云。他们离开上京时将这两宫女也带上了,玄倪考虑到她二人年长些。
六人看到别院外面十多个人,都颇意外,当头的男子二十余岁,fēng_liú清雅,一身素白大袖交领长纱衫,飘飘欲仙。他旁边的女子年纪与其相仿,晶莹的冰蚕丝织雪色千重纱仙裙,眉目如洗,似空谷幽兰,发顶只结了根白丝带,一头亮洁的青丝纷纷扬扬于风中。身后跟了十来个少年侍从。
二人看见玄倪,敛衽施礼,男子道:“殿下万安!”玄倪看都沒有看他们,直接与身后人进别院去了。
李佳恩尴尬一笑,之后不以为意,水玲珑软声道:“刚才那就是太子?”
李佳恩:“是,玲珑,委屈你了!若不是父王母妃相逼,我也不想来见这些人,你看他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比他姐姐更甚!我们先去城里住下,明日我独自来访,省得你跟着白受委屈。”
水玲珑道:“不可,既已来此,怎可半途而废,她刚不是说不便接待外男吗?是不知我亦来了,我们各自再递帖子,看是如何。”
当两份拜帖同时递进时,公主轻笑出声:“奴水玲珑!好吧,将他二人让进来,其侍婢忽进。”
当肖金传话出来,一个双髻小丫头出来说时,二人只得叫侍从们去城里寻了店子先住下来。
那边几个人先排开桌子吃饭,任由二人坐耳房里等着。那二人久不见人,水玲珑烦燥,走到门边,但见一高挑貌美少女和先前在门外被太子牵手里的小女娃一起在廊前逗鹦鹉说话,一只长不过八寸的矮脚白虎在走廊上跳跃玩耍。附近只有一个侍女。那少女眉目如画,面若凝脂,琼鼻瑶口,身着暗光流动的浅蓝色孔雀羽丝纱衫,华美殊丽。水玲珑心里嫉恨得发狂,这些高门贵女,全都该死,出身那么好,偏还要长那么好,她水玲珑自小被卖在秦楼,卖艺为生,修为低下,容颜素淡,若不是这身打扮这份气质,早已深陷泥淖沟渠,偏偏那不知死活的公主,要嫁进秦王府,若不是自己这些年学到的手段,真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青凤感觉到一股怨气,便朝水玲珑望来,顾来娥也看见了这边的女子,笑了笑,要牵青凤回屋。
李佳恩也忍不住站起出门,骤然见一绝色丽人,些许震惊。水玲珑心里冷笑,这个沒用的男人,连世子之尊都守不住,半点不通俗务,只知一昧讨好巴结自己,逼得公主离弃,还要自己陪他来讨好那死女人。
再半个时辰后,公主传话在后院小岛上接待他二人。小丫头带他们来到后园,只见园里一池碧波,荷叶翩翩,许多花苞待放,此时不过才三月末。池子里二十多亩青荷,中间有一座小岛,岛上有一座双层赏荷亭子,三面临水,亭子至少有九丈长宽,亭边一卷木扶围栏杆连坐,十多个少年男女坐在亭里闲聊。面前摆了几张小几,有灵茶果置于其上。二人沿九曲廊桥过去。却见坐中人除了公主太子外他们皆不认识,但俱是如花美貌,各具特色。公主玄珠已不复去年的苍白憔悴,但见其玉面粉颜,神态慵懒,头插三尾点翠凤钗,身着五色天蚕丝纱裙裾,青春灵动,恍若神仙妃子。
李佳恩瞬间就痴了,他自娶了公主,从未正眼看过,一年也未曾见过三回,每次见到,都是公主在与水玲珑打在一起的时候,自是目光凄凉,神情狂乱。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正常的公主,原来竟是这般美貌!
青凤看着那男人的表情,心想一定有什么误会,这下蛋疼了吧?
这些男男女女除了湘王和玄康,自然还有孔雀国的一个公主和两个王子,以及姬家回城省亲的三个女孩儿。
公主也不说话,照例是湘王说:“姑娘就是水玲珑?”
水玲珑答:“正是奴家。”
湘王笑道:“闻得水姑娘二年前遇良人以天价三百万上品灵晶买回作了小星,竟是不知哪家的败家子出手如此豪阔,令小王佩服之至矣!”
众人轻笑,李佳恩一派从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水玲珑听其人自称小王,又见他美秀温柔,一派fēng_liú,遂压下怒气轻笑道:“见笑了!原是秦王家大公子怜奴孤苦,替奴赎了身,并未有做其小星一事。李公子高义,反让小人趁之,馋言流语,至公主殿下误会颇深,写下休书与李公子,奴今日特为此与他同来说明。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恩情似海深,公主不念夫妻一年,也合怜李公子一片痴心,与他破镜重圆,成就一段佳话。奴就是再陷笑场,粉身碎骨也无遗憾了。实因奴不知人心险恶,陷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