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玲嘴动了动,但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因为她看到了尹凤敏,十六岁的玄玲,父母正在给她议亲,她都不参与,开始的时候,她给她母亲说她不嫁,可她母亲给她回消息说,是凤凰门的掌门来为他们家大公子求亲。
她惆怅地看着尹凤敏,那个人恐怕还根本不知道他们家在为他议亲,如果婚事定下来了,会是个什么模样?
玄玲自己想了一会儿,突然很想掉眼泪,她想嫁给他,非常的想,可是嫁给他以后呢?会不会是一种屈辱,他会不会非常非常的失望?
他喜欢的是青凤,瞎子都能看出来,他那么绝望地爱着青凤,青凤还这么小,他能想象出青凤长大的模样吗?
玄玲自从听到母亲说议婚的人是尹凤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反对,她没有勇气反对,她喜欢那个人,喜欢到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她也无所谓了。
尹凤敏是因为听到青凤大声的呼唤而出来的,他看出来青凤不是在呼唤她的小狐狸,但他看到青凤在那里叉着腰,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高声的叫,声音清澈,抑扬顿挫,他的心里又酸又甜,说不出的奇异。
他那压抑而欢喜的眼神,晒台上的两兄妹全部都看到了,无论离得多远,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玄倪看了玄玲一眼,皇后前几天也问过他,这个少年怎么样,他说好。
他现在心里特别矛盾,玄玲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妹妹,尹凤敏这个人的确是不错的,如果是他喜欢的人嫁给他,肯定会得到千般疼爱,万般呵护,可如果是他不喜欢的呢,玄倪不敢想象那个下场,他看到了自己妹妹的眼神,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其实玄倪自己有时候也会犯浑,不愿意别人多看青凤一眼,直到后来发现青凤整个人,丝毫都没有男女相爱这种观念,只是对别人的事情敏感,对自己完全无感,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两世都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她拥有少女的天真和喜悦,一点都没有那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现在在外面还是正月底,但是星舟里却不是春天,而是夏天,天气很不错,春花才刚刚开落,树上枝头结了些小果子,有天使拎着一篮樱桃送来,被人提到了晒台上,这是执事处派人来发樱桃了,樱桃成熟的季节,几乎每天都会来发放一次,有时多有时少。
青凤站起来,抓了一把就去吃,娇娇大声的说:“还没有洗呢!”
青凤一句话都不说,丢了好几粒樱桃在嘴里,直到把那几颗樱桃吃完了她才说:“这里面这么干净,要洗了干什么?还没有洗出来,早被你们吃完了,你们几个,回去把樱桃提到这里来,不要有嘴吃别人无嘴吃自己啊,你们大约要自己回自己的楼里面悄悄的吃。”
这一下把所有的人都给得罪了,刘菊花大声的骂:“你说什么呢?你平时吃了我们多少东西,自从冰淇淋机做出来以后,你什么时候做过冰淇淋?每次还不都是傲雪做的,你说你今天吃了几根,你这才是有嘴说别人,无嘴说自己。”
青凤大声的说:“那又不是你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刘菊花咬牙切齿的说:“那的确不是我的,可是你吃了我的东西还少吗?你吃了多少瓜子?吃了多少核桃?吃了多少麻子?”
青凤一声不吭,窝在自己的小椅子里,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是啊,平时也吃了别人的东西,尤其是把刘菊花的丝用了好多,真的是大哥不用笑二哥,弟兄几个差不多。
他们几个在那里吵来吵去的,那些少年在旁边看热闹,燕之国的太子沉默寡言的站在旁边,他和这些人在一起待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自己过去的生活,有可能是一种倒行逆施。
他们从来就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上,而不像这些人以大众的利益为重,自己的两个妹妹说白了,他实际上从来都不了解,只知道她们喜欢走南闯北,胆子特别的大。
拓拔海珠这几天特别特别的不想活,前些日子还很正常的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希望将来有个转机,甚至希望将来能报仇,现在他觉得自己的一生都是耻辱的,过去的岁月,活的毫无意义。
前些日子,他为自己的两个妹妹痛心疾首,到了现在,他已经麻木了,他本来多想为他的两个妹妹报仇啊,把这一伙自以为是的人干掉,可是他现在处处受制于人,简直是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掉了。
报什么仇?他在这些人面前就是个小丑,是一个伤害了人家家国的入侵者,是一个杀害了东胜国民的罪人,事实上自己的国家作为战败国,死的人更多,就像筛子筛过一遍,被战争剥夺了生命的那些人,全部都是他们国家的精英弟子。
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以及那些低质劣根的胆小鬼,这样一个国家的未来在哪里呢?就算是他能看到自己的国家苟延残喘,重新兴旺起来,也不再是过去那些人了。
拓拔海珠突然产生了要死的念头,于是他低低的和苍林商量,能不能给他个痛快?
他自己没有胆量自杀,他也怕就算这样死了,苍林也能把他的鬼魂找回来,他知道苍林这个人无所不能,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但是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苍林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其实我也不想见到你了,我过去就想看到你在我面前不舒服,现在想想一点意思都没有。”
苍灵回头望着玄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