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一正站在山门前,四下寻找。
宋一现在并非姓宋,师父将他领回来的时候,神情肃然道:“我赐吕姓与汝。”
宋一变成了吕宋一。
站在山门前的吕宋一正在四下寻找他的师父,但结果正如预想一样,吕宋一并没有看见师父的身影。
吕宋一只略微失望就释然了,他那无名的师父是不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
师父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清洁者,连最基本的身份牌都没有。要知道,吕宋一身上都挂着身份牌,虽然身份牌上的颜色是遭人耻笑的白色。
其实白色并非是遭受耻笑的根源,白色身份牌代表的是适合修行但修为低微、刚踏上修行之路的人。若是刚步入修行之路的人,戴着白色身份牌那可是精气神十足的。
但如吕宋一这般一戴就是十多年的,生活下去可要莫大的毅力。
师父的无名不仅仅是指身份低微,还指没有名字。
别人喊他们的师父是甜甜地喊“果果师父”,或者是恶狠狠地喊“大蛤蟆师父”——当然,这恶毒的称谓是不敢在他们师父本人面前喊的。
但吕宋一,只能干巴巴地喊那两个字——师父。
宋一也想甜甜地喊师父呀,但是他是真不知道师父的名字。师父不会主动说,宋一也没听见别人喊师父的名字,别人都是直接这么喊道“扫地的,这边也要扫扫”,宋一总不能喊“扫地师父”吧?
不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师父叫什么,可怜的吕宋一只好鼓足勇气直接去问师父。
师父没有回答吕宋一,亦没有臭骂宋一一顿,只淡淡地说:“何必去在乎名字这东西呢,你叫阿猫或者宋一有什么区别吗?假如有一天你再也不能用宋一这个名字了,你就不是你了吗?不要去计较这些化外之物,保持自我才是正道。”
前面说起过,师父赐吕姓给宋一,那岂非是说师父姓吕?但是师父却说:“我不姓吕。”
师父一脸风轻云淡。
吕宋一记忆中的师父好像一直是这种风轻云淡的表情,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了,师父剩下的只有清扫和教导宋一。
和荡气宗其他师父教导徒弟不同,师父教导宋一的并非是修行,而是教授知识。
这也就造就了吕宋一连续十多年都挂着白色身份牌的惨剧。师父应该不知修行,自然不能教导宋一修行;而师父的身份低微,吕宋一亦不能获得宗门的资源自行修行。
这就有了一个疑点了,白色身份牌代表的是适合修行但修为低微,修为虽然低微,但还是属于修行中人。既然师父没能教导吕宋一修行,吕宋一又怎么有了低微的修为?
这还得从师父教授的知识说起。
师父除了教导宋一之外,还要清扫宗门,这一扫就得花去半天时间,那这半天宋一就能呼呼睡大觉了嘛?非也,吕宋一也是有任务的,师父让宋一花一段时间去禅坐。师父给了宋一一篇“心法”,让宋一在禅坐的时候,好好去揣度揣度。
正是师父给的这篇“心法”,让宋一成为了一个修行者。在领到白色身份牌的时候,宋一可是花了好大时间去感悟师父给的“心法”,并且励志要好好修行这篇“心法”。宋一在那段时间里,可是做了好几个美梦,梦见自己靠着这篇“心法”大杀四方。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这篇让宋一做了好几个美梦的“心法”并没有使得身份牌变成蓝色。久而久之,宋一也只能屈服于现实,那大杀四方的梦想只能被扼杀在这个白色身份牌里。对于这篇励志要好好修行的“心法”,宋一也只是敷衍完成师父给的任务而已。
可以说,宋一如今这种困窘的生活,很大程度上是师父低微的身份造成的。这里用的词是“低微的身份”,其实我们可以理解成无能。只是在宋一的观念里,师父永远都不会跟无能这个词挂上钩。
若是没有师父,吕宋一现在说不定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即使还活在这个世界,那也很大可能是个流浪儿,苟延残喘着。
吕宋一的父母是凡人,很悲催地死于修行者的争斗中。虽然修行者不能对凡人出手,但是对于凡人来说,修行者的小打小闹,那就是一场恐怖的灾难。于是乎,在修行者的一次嬉笑打闹中,吕宋一的父母就那么——应该这么说,为这个世界节省了一些资源。
宋一就这么成为了孤儿,那时他才十岁。
也不知道吕宋一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荡气宗招收弟子。于是乎,懵懵懂懂的吕宋一便决定去往荡气宗拜师了。
修行者的门派离凡人的聚集地自然有些距离,吕宋一跋山涉水,经历重重困阻——其实也算吕宋一运气爆棚,若是当时去往荡气宗的路途上遇见一两只凶猛的野兽,那宋一此时早已成了一堆养料,化作了一堆白骨。
不管是吕宋一的运气好,还是当时野兽们都忙着繁衍后代去了的原因,总之吕宋一来到了荡气宗的山门前。
但上天并非是怜悯者,并不会看吕宋一刚失去了父母就让他拜入荡气宗。荡气宗根本不顾吕宋一的苦苦哀求,如扔垃圾一般,将吕宋一扫出了山门。此时的吕宋一该何去何从?
对,既然此时的吕宋一如垃圾一般,那自然是要有清扫垃圾的人来安排他的命运。就在吕宋一万念俱灰的时候,上帝终于在他乌漆墨黑的世界点亮了一盏灯。
拿着扫帚的师父出现在了吕宋一面前。
师父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