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柳举步就往山下走去,见我仍站着不动,不耐烦的回头说了一句:“怎的还不跟上,这般没有眼色,没给人做过侍女么?”我瞪了他半天,心内说道:自来只有人伺候我,何曾伺候过人?却终是没说出来,气鼓鼓地跟上他。
下了山,我只得对他堆了笑道:“公子,你看我这衣裳都这样了,也不能再穿了。不如你且等等,我还有衣裳留在客栈,先去客栈换身衣裳可好?”
寒江雪柳向我瞧了一瞧,脸上闪过一丝嫌弃,似有不耐的道:“快去快回,我的耐心向来有限。你可别想着再耍什么花招,我既能找到你一次,自然还能再找到你两次、三次,给我老实点。”
看他这么一副俊俏摸样,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冰冷霸道,实在让人对他喜欢不来,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
我回他:“放心吧。或者你跟我一同去客栈也成。”
他自然没有跟着我,只在原地等,说只给我半个时辰,若到时还没回来,再和我算账。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提气,飞身下山,很快回到客栈。院中的车马都还未动,伙计们也都还睡着,只我和红姑的屋子空着,门还是从里面锁着,窗扇大开,屋内凌乱不堪。
我忙忙的换了身衣裳,点上灯,又把剩下的几身衣裳带上,在桌上给客栈老板和红姑他们各自字纸,才要离开,却又听到窗外传来声响,有人向这边来了,且轻功较,不由朗声笑道:“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到底还是跟了来。”
转过身来,就看到红姑从窗外进来,我喜道:“姐姐,你还在吗?怎么没走?”
红姑上前,也不答话,只把我端详了端详,问我:“怎么样?你还好?那人可为难你了?”我笑道:“没有没有,你放心。只是我答应了那人,要跟着他一些日子,你先带伙计们回去。只是还要烦你给我们府上带封信,免得家里人不知底里,为我悬心。”然后又找了纸笔,匆忙写了封家信,交给红姑,嘱咐她:“你也别说漏了,只说我遇到故人,受人之托,帮着办几件大事,因推脱不过,只好领命的。”想想又对她道:“天也快要亮了,你还暂在此住着,明儿一早就回去,也别派人打听我00kx的事,免得不知道底细,惹了事可就不好了。好叫你知道,夜里那人,就是江湖中顶顶难缠的寒剑公子,之前和他有些官司还没完结,他如今要我跟着他做几件事,我一时也摆脱不得,只好从长计议,以后寻了机会再说。你也别担心我,他倒也不很为难我。我这就去了,你也别在伙计们跟前露了行迹。”交代完,别了红姑,自去跟了寒剑公子。
寒江雪柳带上我,一路上一会往北,一会往东,一会又往南,也也不知要去往何处,全无章法,像是在外游历,又像是在找什么。我也不多话,只管跟着他。
只是他那一副身姿容貌,到了哪里,多会生出故事。住店、吃饭,常能引的陌生女子偷着看,有胆子大些的,或派了人来说话,或以咳嗽、娇笑、呼奴唤俾等等行径来引得他瞩目,或有直接家人奴仆直接拦了他的,说有东西丢了问他的,好在他身手不凡,那些人自然是留不住他的,遇上实在不好横来的人家,便拿我来挡,说什么我家这个小娘子是个醋坛子,手段又狠毒,出门不敢招惹别家小姐云云,我却只得配着他的话。
有一回,晚间借宿在一个山间猎户家中。那户人家只有一儿一女,男儿十八,已娶了亲,女孩儿年方十五,还未出嫁。
我们投宿后,那家十五六岁的媳妇,拿眼不住的在寒江雪柳身上不住的睃来睃去,殷勤的问东问西,一会送个蒲扇,一会送个茶汤,一会又送来几样酒菜,送来之后只不走,劝他尝一尝味道可好,还要在一旁陪饮。寒江雪柳也不说话,只盯着我看,我只当没看见,他连连咳嗽几声,我也当没听见,后来干脆说:“天儿太热,我先出去透透气。”就要逃出去。还未跨出房门槛,寒江雪柳已向我冷冷哼道:“娘子,你可是认真的吗?”我终究是慑于他的阴狠手段,只得撤回来,冷着脸,硬着心肠赶走了那个小娘子。
这边才赶走了小娘子,那边小姑子又来了。我一开门,就见那她一手中捧着一碗香喷喷的吃食,一手还拿有一瓶浊酒,看到桌上之前放的酒菜,愣了愣,红着脸,偷瞧了寒江雪柳,生如蚊蝇的讷讷道:“原来是嫂子来过了。”我见寒江雪柳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把东西放在小圆桌上,向寒江雪柳身旁挪了挪,见他没什么反应,又低着头挪了挪,我看着有趣,便笑道:“是啊。才刚令嫂子说,我们来的不巧,你们都吃过了晚饭,家里也没什么好待客的,还好藏了些东西,就现做了,你嫂嫂也太客气了,我们已说尽够了,不用再送来,怎么又送了这些来?”那女孩儿又红了脸,屋内烛火虽暗,却也看得清楚。
飞快地睃了寒江雪柳一眼,低低的道:“这时我做的,的哥哥快尝尝,我做的好,还是嫂嫂做的好。”
寒江雪柳至始至终都没看她姑嫂二人一眼,见我看着他偷偷的笑,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我忙收敛了笑,向女孩儿道:“多谢,你先回吧,有外人在,我们公子不好吃的。”那女孩儿期期艾艾地出了门,我实在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寒江雪柳拎起桌旁蜷着的一只猫就向我丢过来,我轻巧的躲过。因实在是有些饿了,吸着鼻子闻着桌上的菜香,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