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同窗聚在一处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有感谢王举人知遇之恩的,也有追忆先生教诲的,更多的则是相互抱着哭作一团,见此明珠也不免生出几分感触来。
“大伯来世上走这么一遭,有这些个学生念着他的好也算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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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过,明珠两人本想早些回去,却不曾想被一个小丫鬟拦着了去路,说是薛娇娇在后院儿等着要见他们。两家到底有薛姓这份亲缘在,今儿个薛家旁人未出席,连薛大也未过来,明珠作为唯一一个到场的薛家人倒是有这个必要去同薛娇娇说些体己话,如此也没推拒,直接跟着小丫鬟去了薛娇娇所在的地方。
穿回廊过花园,待进入凉亭之后夫夫两个才瞧见了薛娇娇同两岁大的王岳,只见那薛娇娇对他们和善一笑,手下轻轻拍了拍王岳的肩,那孩子便乖顺地迈开小短腿儿叮叮咚咚跑到王名川面前“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二姐这是何意?”
明珠瞧见了也不让王名川去将小孩儿扶起来,这事儿透着诡异,真要扶了怕是会出乱子。
“呵,明珠名川你们两个莫慌,我没有歹意——你们也瞧见了我如今的处境,孤儿寡母的着实不易,便是我再强撑些呢没个依仗总还是会要人看轻的。只如今为着不落人口实绝不能让娘家人回来帮衬,王家如今也就只剩下你们同王清泉那支,王清泉要去凉州任职等闲回来不得,算来算去,也只有你们最合适了。”
“二姐这话说得可不太明白,你这意思是要名川帮你料理王家的事儿?”
薛娇娇对明珠的反问也不觉着难堪,仍旧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扬起一双美眸甚是可怜地瞧着王名川:
“你们若是能做到这地步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恩也是甘愿的,只我也知晓没甚可能,只求名川收我儿王岳为徒好生教养,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教出什么好来,这孩子是家里的最后一点血脉,可不能让我糟蹋了。”
说到情动处薛娇娇难以抑制拿了巾子掩面哭了起来。
“我也是没法子了,公公一走这家里的担子便全压在我一人身上,说不苦是假,若非有岳儿在我一早便随夫君去了!”
王岳瞧着薛娇娇哭也跟着大哭起来,小孩儿看着不机灵,却是个难得的会看人脸色的,也不用人教,只巴拉着明珠的小腿一个劲地哭,任是个再铁石心肠的也受不得孩子这般求。
“替你教养王岳倒不是多难的事儿,毕竟是王家血脉我也不会坐视不理,只我年前就要赴京赶考,此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若从大伯的学生里头另寻一个稳妥的,我瞧着这些人都不错,想来也应该极乐意帮忙。”
劝说了好几回王名川都咬死了不亲自教养王岳这个底线不松口,薛娇娇见此也不再紧逼,只求明珠两个多上门走动走动,王名川有个举人身份在那儿摆着呢,上门走一圈儿也能让那些个心思活络的稍有忌惮了。
好容易从王家宅子出来往回赶,明珠同王名川搭了过路的一个老大爷的牛车往回赶,今儿个在外奔走了一天明珠身子骨有些吃不消,倒不是说他底子薄,而是……晚间运动量太大了白日里总有些脱力感。
“你有没有觉着二姐有些古怪?”
明珠斟酌片刻还是将这句话问出来了。
“可是要我教养王岳一事?”
“不单是这个,你想想,正常母亲谁会见着自个儿亲生骨肉给人下跪跪得那般狠自己却半点不皱眉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射手座亲亲的地雷喵~
今天上班发生了一件很心塞的事,哎,果然进入社会了就是和学校不一样,人的想法也复杂了很多,赶脚还是读书好,起码不用面对这些恶心的人和事……想写玛丽苏文报社了肿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