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才能确定曲苍能留下?”云长山已经退了一步,韩容生总不好得寸进尺。但出于对曲苍一家负责任的态度,还是有个大体时间较好。
“等莫先生回来再说。”
莫先生?这个名字,韩容生有些许印象。他记得刚到武王府时,曾经见过莫先生一面,当初云长山对其态度亲和,称呼其为莫先生,他还以为是云长山的朋友。如今提起,看样子莫先生是武王府的人,而且地位颇高。
既然云长山这么说,韩容生也只能等待。在等待莫先生回来的间隙,还要想着替曲苍一家在望城内找个住处。毕竟,就算曲苍能留在王府,另外三人却不能留下,不仅要有个营生,固定住所还是要有的。
突然想起李友志,韩容生不禁看了看云长山,轻叹一声。云长山怕是烦死了自己,既然如此,还不如一次性解决掉。
“王爷,您能帮我往县衙里安排个人吗?衙差就行。”
不出韩容生所料,面色稍有缓和的云长山顿时拉下脸,说道:“你又想搞什么鬼?”
韩容生委屈极了,什么叫搞鬼,只是想帮别人安排个工作而已。看来韩容生最近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云长山给他贴上了某种标签。
“王爷可不要误会,只是我答应过曲苍的弟弟,给他寻一个衙差的位置。本来想放在渔阳县县衙的,可如今举家搬到望城,只好选择府衙。”
云长山眼一斜,皱着眉头说:“本王往府衙安插人,若是让别的官员知道,会怎么想?”
韩容生的确忘了这一点,望城府衙官员的立场大都不明确,但知府尹相州无疑是皇上那一边的,如果传到他的耳中难免多心。最重要的,怕是尹相州除了知府之责,还要顺便监督云长山,云长山的任何动作,都会从他那里传到京城皇上的耳中。
韩容生开始犯难了,总不能让他食言。
正当韩容生左右为难时,云长山却主动出主意,说道:“你这郡马的身份难不成是摆设吗?府衙对衙差管控宽松,只要有担保人,想要安插个衙差,并不是难事。据本王所知,府衙中有你的亲信。”
亲信?张三李四?两个衙差而已,有这个能力吗?
云长山接着说:“总之,这件事让别人去做就好,不要牵扯到武王府。有心之人会以为,武王府想控制府衙,故意安插亲信。”
看来,云长山指的确实是张三、李四,只能去试一试了。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云长山怎么知道,张三李四被自己收买了,难不成他派人跟踪自己。这时,他突然觉得小看云长山了。云长山看似什么也不管,暗地里却掌控着某些事情。
“还有事?”云长山见韩容生迟迟不走,开始下逐客令。
当然有事,但韩容生实在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云长山,剩余的事只能靠他自己了。
韩容生走后,云长山神情呆滞,喃喃自语道:“这小子鬼心眼太多,希望璃儿不会一时糊涂,被他所骗。”
若韩容生听到,定大呼冤枉,他始终认为,自己是老实人,没什么心眼。至于云璃儿,韩容生要的,是真诚的互相爱慕,被骗是什么鬼。
之后,韩容生便找到曲苍一家,当着四人的面说明眼前的情况,让曲苍安心等待。而曲苍并没有任何意见,毕竟王府好吃好喝招待着,作为投靠的一方,姿态适当的放低,也是应该的。
不过,韩容生看得出来,曲苍的内心有些不安,若不是李翠香时刻在身边安抚他,他或许早已主动去找韩容生。
曲茫和李友志完全不须操心,李友志个性放荡,哪里都能当成自己家,若不是王府护卫森严,他早就将王府逛了个遍。
而曲茫,妥妥的书呆子一个,整日沉迷在书中。手中的书发黄、破旧,显然已经翻看了不知几遍,韩容生实在看不过去,命人送来几本崭新的五经。曲茫异常兴奋,毕竟对于他来说,五经所延伸的八股文,是科举考试中最重要的部分。
接下来,韩容生只能安心等待莫先生的回归。但是,两天过去,莫先生依旧没有出现。
正当韩容生等不下去时,渔阳县的两封密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密信是宗阳派亲信送来,叮嘱必须亲自交给韩容生。
而前后两封密信到达的时间,相差不到一个时辰,想必这一个时辰内发生了许多事。
第一封信的内容是,何呈秀果然没有回京,而是去了渔阳县,并如韩容生所想,全县搜查当年五人的后辈。当然,由于唯一的曲苍已从户籍册上抹去,而何呈秀又自持三品高官的身份,不与衙差共事,导致他什么都查不到,连韩容生在渔阳县做的一系列动作未曾察觉,否则,也不会一点怀疑都没有。
信的结尾,是宗阳表忠心和请功的话,无非是强调自己守口如瓶,丝毫未曾提起曲苍。哪怕何呈秀拿出官威压他,他也只执一词。
第二封信,字迹相对潦草,像是写的很急。信中说,何呈秀查到了远山客栈冯竹山的身上,并找冯竹山谈了很久。但是,具体谈了什么,没人知道。而在与冯竹山交谈后,何呈秀便急匆匆的整顿人马,离开了渔阳县。宗阳为了不引起怀疑,没有去找冯竹山确定。他在信中提醒韩容生,小心谨慎。
韩容生没有太过在意,何呈秀找到冯竹山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而两人交谈的内容,大致是何呈秀威逼利诱冯竹山禁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