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俞显竟面不改色的将韩容生的原稿揣进怀里,然后像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样,淡定自若。
一旁的严子升看得两眼发直。
“郡马爷有此等才华,只要把字练好,轻易超越我等。”王应同颇为感慨,又有些沾沾自喜,毕竟证明了自己的眼光。
但是,字丑,成了硬伤。
韩容生一脸苦涩,好在王应同及时止住话题,并未再提及科举、拜师之事。
“好了!”严子升突然拍桌而起。
“王兄,郡马爷的才华,老夫见识了。但我与俞兄此次前来的目的,却不是为了看他卖弄的。”
严子升与俞显忍了许久,终于爆发。他们承认,韩容生有些才华,但那并不是能够为所欲为的依仗。
王应同听后,脸色变得难看,坐了回去。
“两位兄台,你们难道就看不出尹杰的狼子野心吗?”
韩容生觉得有些话还是他来说比较好,于是干咳两声,轻了轻嗓子。
“两位先生,学生不知你们听说了什么。当日,迎月文会上,学生实在困乏,便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突然被人吵醒,心生怒气,未看清楚是王先生,这才出言辱骂,着实是无心之失。当时,尹杰并未马上冲出来,而是等待许久,才进行他口中的所谓维护师尊。这其中的含义,想想也知道,无外乎博一个好名声,却把王先生置于两难境界,要么保持本心,背上骂名,要么顺其自然,维护尹杰,但这么做,一定良心难安。”
韩容生一席话后静静地看着二人。
王应同紧接着说道:“老夫不糊涂,尹杰借机生事,偏偏还说不得,得尽好名声,真是将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邪门歪道上。”
韩容生再次接着说:“名声倒是其次,尹杰的真正目的应是为难我。不知为何,自从我与郡主成亲之后,尹杰对我格外有敌意。”
此时的韩容生与王应同格外默契,像说相声一样,唬的严子升和俞显一愣一愣的。
二人虽然对韩容生十分不屑,但对王应同,依旧保持着敬畏。
严子升摇了摇头:“王兄,不是严某不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尹杰的做法,深得我心。就算有误会,尹杰等人前去武王府讨要说法,完全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消除误会。但是,武王府的做法呢,竟然是避而不见,难道不正是心虚。”
王应同当即冷淡的说:“严兄的意思是,王某因惧怕王府权势,污蔑尹杰。”
很明显,他有些愤怒。此时,对三人之间的友情是极大的考验。
韩容生不忍心看到三个老友,因为尹杰的一点小手段而分崩离析。
“严先生对尹杰此人怎么看?”
严子升与尹杰没有往来,大都道听途说。
“尹杰此人,早年确实做过些荒唐事,不过,近年来,却是懂事许多,好学上进。”
韩容生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好学上进?从哪听说的。
“您亲眼见过?哪里好学,如果整日参加文会,叫做好学,我也可以。如果整日泡在红纱阁里,叫上进,我也行,无非是花些银子而已。”
近年来,尹杰对外的表现的确称得上好学上进,他们只是道听途说,真实情况心里一样没底。
严子升看向王应同,说道:“王兄肯收尹杰为学生,难道不正是看重其勤奋好学以及潜力。”
提起此事,王应同更是一肚子怨言,长叹道:“唉,起初,老夫与二位一样,认为尹杰是个不可多得的苗子。但是,来往繁密后,却发现他把心思都放在文会上,享受被人追捧,经常找借口不读书,不钻研杂文诗赋,策论经义更是一塌糊涂。老夫也心怀希望,以为他只是年轻,贪玩而已,说不定何时能够醒悟,唉,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若不是看在尹知府的面子上,老夫早就不承认师生关系了。”
严子升二人听闻,非常诧异,在外一副好人模样的尹杰竟会是这种人。他们并不是十分相信,仍旧觉得可能王应同在帮韩容生说话。
韩容生此刻意识问题关键所在,不是辱骂了谁,也不是瞧不起读书人,而是尹杰,外界对他的看法实在是太过正面了。
“严先生,您认为尹杰能担得起文人表率?”
严子升沉吟片刻,说道:“虽有些夸张,见其所作所为,表率作用还是有的。”
“如果让您知道了尹杰的真面目,是不是就会相信,我没有说谎,王先生也没有做错,错的是尹杰。”
严子升摇摇头,他不是不同意韩容生的话,而是觉得,尹杰不可能如此不堪。
“这样,今日,我也不求能有个结果,两位先暂时等待,最晚中秋节过后,尹杰必露真面目。”
韩容生暗下决心,既然尹杰想玩,那老子便陪着耍一耍,就怕后果他不能承受。
“怕是拖延吧。”严子升依然不信。
这时,王应同突然声援道:“严兄,想必你也不急,不如等等看。虽然郡马爷写了一手烂字,鬼主意却是不少。”
严子升很无奈,他之所以来此,是因为看不过王应同置身事外,不帮尹杰。作为多年好友,想劝阻他及时更正,以免错上加错,毁一世英明。
“既然如此,严某便等上几日,若未有改变,严某与王兄的情义只好到此为止。”
这下子严重了,严子升依旧认为王应同是畏惧权势,才为韩容生开解,竟要割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