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我忙忙回一个礼。
闻休也神态自若回一个礼。
事实上我正心道不好,这下子没办法不惊动任何人地偷到包子了。除非……
我心下正想着,告别了刚搞要出门的这个师弟,闻休便走上去,同厨房仅剩得那个师弟搭起了话来。
如此好机会,我眼疾手快按着记忆中他们藏包子的地方一通找,找到一叠包子,包了两个边塞到衣服里面,然后面色平静地走到闻休身边。
“多谢小师傅了。”闻休正客客气气结束了对话,这个时间真是一掐一个准。
“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那边师弟也客客气气地客气了一下。
整个过程天衣无缝,堪称完美。我悄悄给闻休偷一个眼神,称赞真是完美的搭档。
不料在完全安全之前得意洋洋显然是要出漏子,然这个漏子还真是个无法避免的漏子。
“师……师姐……姐……”静心突然冲了过来,胳肢窝还夹一把扫把。忘记说,他有一紧张就会说话磕巴这个习惯。
未等他讲完整句话,慧心那个矮个子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好巧啊,静心师弟。”我镇静地打了个招呼。
“师姐。”慧心用打量的眼光观察了下我,才转头对闻休道,“闻施主。”
静心则是躲在一边暗中观察,他这一个通风报信本来是出于好意,这下反而把我们都出卖了,大约就是传说中好心办坏事了。
由此,我一直觉着静心师弟是个有佛心,但是没有佛缘的人……
“我来逛逛……”我一直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人,更加不太善于说谎,话出就觉着不大好,便补充,“陪闻休……”
我话说完偷眼看闻休,心道,闻休你可千万别怪我,我相信你可以的。
然闻休的的确确是个甚是靠谱的兄弟,他那一副自然地神态是装也装不出来的,往前走一步,把我挡了一半,道:“确实。”
慧心学师父她老人家一半皱眉,连口吻都是一模一样:“闻施主,你不要包庇师姐。”
以前偷包子的时候,会有好多师兄师姐包庇我,这个时候,只要师父来上这么一句,师兄师姐们的立场立刻不稳定,统统倒戈,瞬间我便孤立无援。
还好闻休靠谱地紧,只听他稳稳道:“不会。”
我心一放,不料又听他道:“我来给阿白拿些红糖。”
一边说,还从袖中真真地掏出了一包包得好好的红糖。
给阿白……阿白……阿白……
拿些红糖……红糖……红糖……
这辈子其实我受人瞩目的时间并不多,然而在这些为数不多的受人瞩目的情况中,这样子的情况还是确确实实的第一次。
然后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大家纷纷快速告别下场,我张了一半的嘴巴,又默默闭上,然后张开,磕磕巴巴地问了一句:“什么红糖?”
闻休只风轻云淡地将红糖放回袖中,道:“明早给你做刺猬包子用,前几日忘记买了。”
“哦……”我点点头,又觉着闻休这个没……没解释完啊,于是我秉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继续问道,“为啥是给我买的啊……”
“你说不喜欢太甜的,白砂糖太甜,颜色也不像。”
“哦……”我的确不喜欢太甜的,但是我什么时候说过啊,真伤脑筋,真伤脑筋。
不等我伤完脑筋,只听见闻休道:“包子拿到了吗?”
“嗯嗯!”我冲他狡黠一笑,凑近一些,将两个包子拿出来,献宝似的给闻休看,并说道,“我们快些回去吧,赵小公子估计得饿惨了……”
“好。”闻休答,同我一起走了回去,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垂着眼睛,睫毛有点长,听我讲述我当年偷包子的英勇事迹。
一路我将的甚是愉快,不知不觉,到了云天寺,赵小公子果然饿“趴下”了,此时他坐在石凳上,将脑袋搁在石桌上,双目无神,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一晃一晃的,一张嘴呈呆滞装微微张开,嘴里还不时发出叹气的声音。
一见我们回来了,他眼睛里面光芒乍现,猛一个起身,坐起来,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来了来了!早膳吃什么啊?”赵小公子向来是个不甘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内心的人,时常我也觉得,他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好像也远远不够。
我得意地从袖中掏出那两个包子,道:“应该是今早新鲜的。”
然赵小公子并不是那么给面子,当下见两个白面包子,又懒洋洋地倒了下去,跟着嘴里一身大大的叹气。
我眉头一皱,心道我冒着生命危险偷来的包子你竟不待见?!
于是默默将包子向二红那边推了推,好生道:“二红,给你做过冬的粮食啊。”
二红显然为难了一下,吃过闻休煮的饭的她似乎也甚是不待见着两个白面包子,但碍于要给我面子,还是勉勉强强、拖拖拉拉、假装很愉快地要收下了。
虽着两个包子着实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但对于饿着的赵小公子来说,也是着实难得的,他见形势不对,赶紧将推拉到一半二红那边的包子抢了过来,一撇眼睛道:“二红妹妹又不是乌龟,哪里要过冬的粮食!”
其实赵小公子可能只是词穷些,见识短浅些,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什么要冬眠的动物,只好拿个乌龟举例子。
但是就像你对别人说你又不是没眼力见,和你又不是傻,这样子的话,怎么听都像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