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卫长轻失神之际,流苏终于开口了。
“竹大人客气了,许久未见,本宫也是甚是想念那个小家伙,只可惜本宫近日来实在是脱不开身呐,否则定是会随你去一趟的。”
说到那个小家伙的时候,流苏的神色倒是比原先柔和了不少。
“不如这样吧,正好年儿最近也想要出门散散心,就由年儿替本宫跑一趟吧,也好让她替本宫送点心意过去。”
如今凌国内乱,长公主政务繁忙,的确是难能脱身,这事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只是,在这种时候,长公主要让齐王的女儿替她去彦国跑这一趟,这事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更何况,彦国使臣会挑在这时候当着众臣的面来请长公主过去做客,这内里的深意更是不同寻常的。
如此一来,不止是朝中众臣,就连他国使臣,都不敢不把这事往深处里想去了。
没有给流苏为难,竹漠只稍稍客套两句,直接就爽快的同意了。
反倒是小皇帝,听闻此事后,立即偏头看了看流年。
“年儿,两国之间路途遥远,皇姐的这差事,怕不是那么好做的,这旅途劳累定是难免的,让你一个弱女子跑这么远,皇兄也是不放心的。不如就让皇姐换个人来跑这一趟,你就安心待在京城之中,可好?”
流年愣了愣,她并不清楚这几位究竟在卖什么关子,只是一想到方才师傅所交代的要听皇姐的话,她就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句:“皇兄放心,流年并非是什么手不能提的柔弱女子,皇姐政务繁忙,理应留在京中,还是由我替她跑这一趟吧,若是能替皇姐分忧,流年自是高兴得很,又怎会嫌累呢。”
不管皇上与齐王的脸色有多不好看,有了流年的同意,这事直接就被流苏敲定了,加之彦国使臣随即就领命而下了,他们自然也没办法反驳些什么了。
如此一来,流年的婚事,短时间内自是没办法安排的了。
被这彦国使臣这么一插手,原先那些想要落井下石之人,只得暂时收起了心中的那些小算盘,开始掂量起自己的斤两来了。
若是长公主会与彦国联手,趁机落尽下石的他们往后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总之,不管台下众人心中作何感想,这册后大典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宴席后半场,流苏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暂且先回了自己的宫殿,同行的还有流年与华笙。
卫长轻还未起身偷溜出去,小茹便已过来悄悄对她说了句。
“卫姑娘,殿下在房中等你,请随我来吧。”
若是彦国使臣开口之前,卫长轻便听到了这样的邀约,那她定是心花怒放的。
可此时,就算是听到了这样的邀约,她也实在是高兴不怎么起来了。
“哦,知道了。”
闷声应了句后,只对身旁的卫国公打了声招呼,卫长轻便随着小茹离开了。
“其余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剩下的,就要交给你了,等明日一早,我就带着年儿一起去彦国。”
此时,流苏的书房之中,只有她与华笙两人对案而坐。
“那位彦国女皇,能信得过么?”
闻言,流苏却是垂下了眼帘,轻嘲一笑:“她啊,自是信不过的。”
对于流苏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能不能信的人。况且,那位还是一国之君,她们之间又何来的信任可言呢?
她唯一能信的,便是相信曾经那个她所在意之人的眼光罢了。
思及往事,难掩的苦色便浮上了流苏的面容,不等华笙问,她便已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不过,她这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既然她也已经说了这次会还了她当年曾欠下的那个人情,那我又怎能不遂了她愿呢?那位使臣来意已明,借兵一事他无法做主,那我这一趟自然是非去不可的。不管她心中如何作想,如今她既已允了她的臣属在各国面前为我造势,那她定然不会太过为难与我的。”
闻言,华笙倒是垂眸轻叹了一声,静默了良久,她才开口道了句:“那此行就要劳烦殿下多费心了,殿下不在的这段时日,这京中的事情我定会好好看着的。只是那孩子……可能就要劳烦殿下费心多加照顾了,待这风波过去了,我再亲自去将她接回。”
“华笙姐姐,你太客气了……”
流苏轻笑一声,正要接着往下说,门外却忽然响起了般若的声音。
“长轻,你鬼鬼祟祟的缩在这里做什么?”
卫长轻僵了僵身子,依旧维持着半弯着腰紧紧将耳朵附在门缝前的那个姿势。
“嘘,你小声点……”
不等她制止般若,书房的门便已被里头那两人打开了。看着流苏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卫长轻的身子倒是变得更加僵硬了。
“我……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才刚到……”
见她这幅没出息的模样,华笙只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已丢下那几人率先回了房。
“不是让你先回房等我吗?跑来缩在这里吹风做什么?”
没有在意卫长轻所想解释的事情,挥退了般若,流苏便直接上前拉起了卫长轻的手,牵着她缓步往房中走了去。
“等了许久都没见你回来,只好自己出来走走了……”
方才,卫长轻有气无力的跟着小茹回到流苏的寝殿之中,在寝殿之中徒等了许久,流苏都未出现,烦闷之下的卫长轻只好自己出门透透气了。
没想到才刚摸到这书房之外,就被般若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