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干脆地昏了过去。
***
陈七背着手,大踏步往外走,身边是齐齐整整一队黑衣刑堂。
他恢复了铁铸的脸皮,瞧不出一丝人味,吩咐下去:“把那刀送去天工殿那边,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
“是!”
“瑶台那边去两个人,例行问话,查查那嘴皮子太子的门路。”
“是!”
临到门前,陈七猛吸一口气,喝道:“都打起精神来,赶苍蝇了!”
一群人齐齐一声喊,刑堂大门轰然而开,万丈光明冲进来。
陈七一步迈出去,铁面寒霜化为春风般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各位同门久等了!”
——这是一座秀丽凝碧的浮空岛,坐落在云海仙山之间,风息云气漫过一片方圆百丈的大广场。
广场上面,自上而下挤满了人,还有各种坐骑。排前面的,位置低,俱是清一色的仙鹤,坐着些童子少年,衣袂飘飘,一身瑞气。
都是各府各殿金贵的神仙童子。
往后排的,有骑狼坐虎的,有御剑的,有踩着扇子的,还有凭空飘着的。
都是些关心时局的热心同门。
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在空中落脚,就没一个踏到实地上来。幸好从刑堂下来还有几丈高的石阶,陈七站在台阶上,跟这些飘飘然的来客四目相对,场面上还过得去。
他一亮相,当即受到万众瞩目。他一开口,人群中纷纷响起了热情的回应。
“哪里哪里!”“堂主太客气了!”“贫道其实刚到,赶巧了哈哈!”
一群黑衣刑堂在陈七身后一字排开,站定如松,个个脸上都带有和善的笑意,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陈七哈哈一笑:“告诉大伙儿一个好消息,目前扰乱天阶的人犯已被判决,打入禁牢。接引红光之事,我们刑堂会继续追查,之后将详细的通告发到各府各殿。”
离他最近的白衣童子辑手问道:“请问堂主,血孽玷/污天阶这等大罪,为何不到半天就判决了?刑堂是故意为之还是有另有隐情?”
他一把稚气未脱的嗓子,一板一眼的,说得细声细气,广场上的每个人却都听到了,清楚得很,就像在他们耳边说的一样。
广场上一下安静下来,人人竖起了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了一字半句。
陈七笑容不变,道:“确实是有意为之,并无隐情。刑堂速办速决,旨在安定人心,免得那孽障扰了仙家清净。”
白衣童子扬起眉尖,似是不满意,还待再问,却给另一个蓝衣童子抢了先。
“堂主大人,我家殿主想询问人犯是如何飞升的,血孽又来自何处,跟当前凋零界域之战有没有关联?”
这蓝衣童子驾着鹤靠到陈七跟前,语气十分熟谙,一连抛出三个问题,充满了好奇。
陈七露出讶然神色,温和说道:“怎会跟凋零那边扯上关系?就是个野路子的孽障,踩了狗屎运上了天阶,结果被那些她祸害过的童男童女怨……咳,总之跟界域之战没关系。”
“这可说不定啊。”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冒了出来。
声音从后面传来的,前面的人正等着看戏,识趣地往旁边一挪,将他亮了出来。
陈七直直看向这说话的人——此人双手抱怀,半旧的青衣临风拂动,高高瘦瘦的,立在一柄细剑上,像跟标致的竹竿。
“原来是战部的师侄啊,‘说不定’又是怎么说?”
那人道:“战部最新情报,凋零界域里出来了几只老鼠,要来昆仑观光。今天这事怎么看都很可疑呢。堂主师伯,还请告知你审的人犯是否涉及五方联盟?是不是他们派来的奸细?”
顿时,广场上哗然一声热闹起来。
还有这样的事!有奸细混入昆仑!很有可能给刑堂抓住了!刑堂到底认不认!
陈七差点绷不住脸。就那破丫头的土包子样,还奸细!哪家的奸细还要从人间飞上来?哎哟你怎么这么能呢!
心里笑翻了天,他脸上还是端得稳稳的:“照本座看,五方联盟好歹都是传承万年的道统,还不至于小气到弄个未进门先见血的二傻子来昆仑吧。”
他见那青衣人还要开口,补充了一句:“毕竟五福临门嘛,这么丢人他们好意思吗?”
满场大笑。
有人笑道:“可不是嘛,那五个老古董一向爱说我们昆仑地处莽荒,比不上他们祖传的洞天福地。他们要派细作,怎么着也得是五百年的栋梁之才吧?难不成他们会找个刚飞升的愣头青?能干啥啊?朝山门泼狗血吗……哎哎,别踹我腰!”
陈七哈哈笑道:“说得好!今天这个案子说穿了就是个错误飞升的典范,大不到哪里去,诸位若是问完了,就散了吧。通告稍后送出。”
话说到这份上,就是下逐客令了。
陈七没再看那战部的人,脸上的笑也是淡淡的。在场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这笑脸阎罗不爽了,此地不宜久留。
广场上一众人等踌踌躇躇,并不愿走,这才问了几句话,你就撵人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有没有人抗议一下啊!
“且慢!”
天籁之音啊!是谁这么好,敢于为我们争取福利?
众人循声望去,目光落在那白衣童子身边的一名白衣女子身上。
这女子不声不响盘坐在仙鹤上,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