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升到正中的时候,亮堂的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云层翻卷着,四周却无一丝风。
若这般大的变化她还察觉不出异常,那真是白活了一千年。
洛星掐诀招来几朵小云,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现在的她还未习得许多术法,这招已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拿手在云层里扒出两个洞,紧张地盯着外面。
也不知殒翼去做什么了,她一人留在这里多少有些心慌。
一道银光乍现云层,连着冰川都微抖了抖。
空中隐约有什么呼之欲出。
忽然,洛星见到殒翼跃入空中,对着银光乍现处连劈几道术法,道道带着赤金之气。
洛星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过程,赤金的光球已稳稳包裹住银光,逐渐缩小,直至被他握在手中。
殒翼将光球收入袖中,稳了稳气息,回头对着远处冰上将自己裹得严实的洛星笑了笑,传音道:“好了,可以出去……”
话未说完,他晃了晃,接着便直直摔了下去。
闭上眼的那一刻,殒翼感觉有人瞬移到他身旁,将他稳稳接在了云上。
那时殒翼只有一个想法:唔……约莫自己是不至于在小丫头面前摔得太难看……
然后便晕了过去。
谁知殒翼袖中光球没了主人的意识支撑,突然暴起四处流窜。
洛星眼睁睁瞧着那光球直直朝自己飞了过来,一阵无形的压力和刺骨的寒冷将她困住,动弹不得。
此刻辰兮接了殒翼,已来不及腾出手结印,只能堪堪飞过去将洛星拉到身后,抬袖挡住了光球,右手上臂一阵刺痛。
辰兮将殒翼往冰上一扔,双手翻合间便结出了一个乾坤大印。
四处流窜的光球瞬间被制服。
辰兮拢了拢袖子,不动声色地盖住手上被灼痛的地方。
他本是来接洛星的,却十分好运道地碰上了半昏不昏的殒翼,便顺手一救。
但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救到了大徒弟,若是再晚一步……洛星只怕是……
他突然觉得,光是想想,胸口就有点闷。
辰兮转身挥散了洛星身上似的云层,将她好好打量了一番。
确认她安然无恙,辰兮明显松了口气,温和道:“洛儿,师父来迟了。你在这里可有受委屈?”
洛星还处在刚才的惊吓中没缓过神来。
于是她拉了拉帝君的袖子,又使劲拉了拉,满意地看到帝君皱了眉。
嗯,这便是她如假包换的师父了。
辰兮转头看了一眼晕在一旁的殒翼道:“他方才将阵眼处冰晶裂开化成的□□都裹于自身仙气内。仙气与他同根同源,此刻定是不好受。我需先将那□□重凝为冰晶,待他苏醒后再跟着我们一起离开。”
洛星亦点头赞同道:“师父,我在这里差点被冻死,是他将自己的袍子借了我,好让我驱寒保暖。如果没有他,你的小徒儿怕是就见不到您老人家了。呜呜呜,您老人家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喜爱的徒儿,我竟要死得这样毫无价值,想想都让人心痛不已!”
辰兮抽了抽嘴角,他已多次领教过洛星的自恋,但今日今时今刻,他仍是忍不住为洛星的厚脸皮汗颜了一把。
洛星甚悲戚地抹了抹莫须有的眼泪,伸手一指殒翼道:“师父,那人自称殒翼,我看他术法极是厉害,你可知晓他是哪族子弟?”
辰兮瞥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大徒儿,叹了口气。
自收了洛星为徒,辰兮发现他几次卦算,卦象都显示日后洛星有一大劫,且与殒翼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他们师兄妹若是相认,洛儿多少会将他放在心上,这劫便避不过了。
辰兮私心里想着,能拖一日便是一日吧。
心念一动,他对着洛星道:“他是西天佛祖座下弟子,由金莲育化而成。怎么?他在境中出手帮了你?”
洛星点头,又问道:“师父,我父君寻到了吗?”
辰兮沉默不语。
洛星显得有点急躁:“师父,我父君该不会真的……真的……”
辰兮望着洛星焦急的样子,安抚道:“洛儿,其实为师已知晓你父君的行踪,若我算的没错,待我们出去时,你父君已回来了。”
洛星抿唇不语,她不知道师父这话究竟是真话还是安慰她的,但也不愿拂了辰兮的好意。
遂假装安心了一些道:“嗯。师父,那我们快些助他凝聚冰晶,也好早日出去。”
辰兮望了一眼昏迷中的殒翼,点了点头。
冰川神宫内,第一冰川长老和纪忧心忡忡地望着寒靖:“神王,第一冰川的冰晶已经……”
寒靖点点头道:“我感应到了,想来是他们已寻到了冰晶,要破此阵必要破冰晶。既然冰晶已碎,我想,他们也快回来了。”
和纪接道:“是啊,约莫他们已猜到了来龙去脉。此番回来之后,必会问罪于我族。实在没想到,我北地神族竟会败在殒翼之手。”
寒靖微眯了眼,道:“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殒翼不知他自己的身世,辰兮帝君却是清楚知晓。我北地会遭此劫,与殒翼亦脱不了干系,只盼帝君能明辨是非,手下留情。”
和纪微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洛星看着师父结出的一个个印,由衷地佩服道:“师父,我以前觉得你只是长得好看而已,术法上是万万比不上我父君的。今日一见,我决定重新评价你一下,你不仅长得好看,术法上也与我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