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季常道,“正所谓军心所向,听谁的就是谁的兵马。”
“我明白了!”楚桓道,“季常的意思是我们尽管随他去招兵买马,他要打着我们旗号也随他去用,只要最后这些人马能为我们所用便好。”楚桓说完又有些发愁,“可是千军万马便是千万条心,毕竟我们处于弱势,怎么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我所用呢?”
楚幽忽然自言自语似的念叨起来:“文臣武将,志通于众。”
楚桓望她一眼:“哟,小幽儿何时竟偷学了三略?”
“我近日闲的没事乱翻的。”楚幽道,“哥哥,你比我懂得,书上说,文臣武将,志通于众,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就是身为一军统帅,要与士兵同心同德,想士兵之所想,急士兵之所急,这样所率将士才肯心甘情愿地为你效力。”楚桓又问道,“你问这干什么?”
“那可不可以这么想,但凡是统兵的将领都应与所率士兵心意相通,那如果是这样,我们只要能让统兵的将军听命于我们,不就可以了吗?”楚幽又说,“我看书上还说,柔能制刚,弱能制强柔者,德也刚者,贼也以寡胜众者,恩也以弱胜强者,民也,是不是就是说,如果我们适当地施以恩惠,就能够以弱胜强呢?”
“有道理啊。”楚桓一拍脑门,“难怪父王总说我学不能以致用,如今看来,我读了这么些年的书,竟不如小幽儿随便翻一翻有成效,惭愧啊。”
“哥哥,你别难过,”楚幽摸着他的脑袋说道,“我早就说过,我虽然小,但是我聪明,这是天生的,哥哥傻一些,这也是天生的,不是哥哥的错。”
“幽儿,”楚桓看着她,“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哥哥管不了你。”
楚幽一个骨碌站起来揉揉眼睛说道:“幽儿有些困了,要睡了,哥哥晚安,季常哥哥也晚安。”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
转眼两年过去,两年间,韩俊高举兴楚大旗果然引得各路豪杰争相投奔,而今除了从前的三十万南楚旧部,又训练了十万南平军,加上近年收复的南平周围各个城池,浩浩荡荡也有五十万人马。
这日,韩俊请手下诸将中军议事,楚桓、季常、马伯安等人,也照常列席。
韩俊道:“数日前崔尚派人来报已攻取连州,陆和则西取桂州,湘漓两岸已尽在我手,今东望南楚故地,北望北萧三十六郡,诸将以为当如何是好?”
许奇听罢言道:“回将军,臣以为我等本南楚故人,背井离乡,饱尝思乡之苦,若东取南楚故地,将士们必抛颅洒血,战意高昂!”
“嗯,许卿言之有理。”韩俊道,“若诸将皆无异议那我们就”
“臣有一言。”季常忽然说道。
“哦?季常不想打回南楚?”韩俊若有所思。
“非也,若说回南楚,在坐无人比太子思之更甚,然臣以为,以将军目前的实力欲取南楚故地未尝不可,但需倾尽全力方能取胜,如此南平则成为一座空城。若萧成器转而夺取南平与北萧兵马合而攻之,将军则无路可退。”
“那季常以为当如何是好?”
“季常以为,南平乃天下腹地,若将军意在天下,则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此处,而应转向西行,取川蜀而望洛阳,待时机成熟再取洛阳望潭州,彼时西北皆在我掌控之中,再南下攻取南楚故地七十二城池,犹如探囊取物,如此大业可成。”
“妙哉!妙哉啊!”韩俊抚掌,“我欲得天下四十余载,却如囊中之蝇,今听季常之言茅塞顿开,季常真乃我南楚第一智囊,当之无愧!”
季常长揖当拜:“将军谬赞。”
议事毕,楚桓问马伯安:“季常何在?”
马伯安道:“仿佛被韩俊留下了。”
“伯安。”楚桓欲言又止,“你有没有觉得,自我们与韩俊联手以来,季常与韩俊的来往愈发密切了?”
马伯安想了想说道:“仿佛是常与韩俊饮酒叙话,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季常曾说我们忘却前嫌,与韩俊肝胆相照。”
“忘却前嫌真的要忘却了吗?”
“殿下难不成是怀疑季常?”马伯安道。
“不,我只是我有些看不透季常的心意。”
马伯安断喝道:“谁在外面!”
“有人偷听?”楚桓紧张地站起来。
不多时帘子打开,进来的竟然是季常:“是我。”
楚桓有些局促似的:“是你啊,季常。你你不是在韩俊那里”
“微臣托词殿下急诏,便回来了。”
“哦。”楚桓讪讪地笑道,“那你”
“哦,微臣想起来还有些琐事,先告退了。”言罢,匆匆离去。
马伯安叹息一声:“恕老臣直言,殿下不该怀疑季常。”
“是,我知道,只是他罢了,是我糊涂了,季常从潭州便一路追随我,我却对他生疑,难怪他难过。”
“殿下,老臣的意思是,无论季常是否动摇,殿下都不该怀疑他。”
“这是何意?”
“殿下,如老臣这般最怕的不是生老病死,而是失信于主上。尤其是像季常这样的天纵英才,何处不能栖身?今日韩俊有意拉拢他,殿下便心生疑虑,他日岂知没有别人?而殿下越是对他生疑,他便越小心翼翼,迟早会因束手束脚,无法施展拳脚而弃殿下而去。”
“那,那该如何是好?伯安,我不能失去季常,若没有他,我只怕连活着都难!”
“殿下莫慌,以季常的所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