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农靠在沙发上,双眼微闭,似醒非醒,似寐非寐,好半天都没动静。可侧座上的管离不敢出声,也不敢离开,她偏着头,眼睛看着外面,像是在想心思,其实注意力都在丹农的身上,只要他一有动静,她会马上做出反应。
对于这位四爷,她除了敬服剩下就是崇拜,自己一筹莫展之际,他有如天降,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面前,先是思路明确的分析,随后又使出看似蛮横实则狡诈的手段,局面顿时被打开,在神殿骑士团多年来的积威凶名之下,犬牙甚至只摆出了架势,姜广利就崩溃了,连十二小时都没挺住,就将柳季陶招出来了,然后就竹筒倒豆子——干净利索的将自己做的事情全交代了。
犬牙拿着笔录走进了办公室,他故意冲着管离笑笑,虽然看不出嘲讽的意思,但是管离却明白他在炫耀。一直没动静的丹农仿佛和犬牙约好的一般,默契地睁开了眼睛。
“四爷,都查清楚了,爆炸案是姜广利为了报复杜蓬和妖狐指使仆役和亲信干的,”犬牙递上手中的笔录,口中继续说道:“共谋者只柳季陶一人,两人同为二十七区政务官员,其家族同为东沪城邦的望族,两人私交甚好,且因姜广利的独子和柳季陶家族后一辈的独苗,也是唯一的继承人他的侄儿同在物资掉包案中丢了性命,家族面临绝嗣,故而怀恨在心,两人密谋制造爆炸案,破坏东沪城邦治安,意图引起城邦议会及洲际元老院对杜蓬夫妇不满,对其投不信任票,还会在适当的时候联合其政敌,对杜蓬实施弹劾,这样即让在大选之前他声名狼藉,必然会失去更多的选票,导致竞选失败,甚至会因此丢了警察局长的职务,等到了那时候,再对其实施最后的打击。至于那些押运员,只不过是报复的另一群对象,因为他们的儿子或侄子是死在这些人手上的。”
犬牙说完了,丹农也看完了,他拿着手中的笔录,闭上眼头靠着头枕,嘴里低声地问道:“死的那两个纨绔子弟去物资货运站干什么?”犬牙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管离。管离连忙上前一步答道:“当时案子是经我手的,根据那些押运员交代,两名死者刚溜上车后,就被他们发现了,双方当即发生了交火,但是在交火前他们还是出声询问了对方的目的,可两名死者当时发出的回应居然是要他们交出货物,并且底气十足,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这样的底气,押运员们据此可以判断,两人来的目的是想劫取车上的物资,所以他们采取了还击,等巡警包围车厢,并确认了巡警的身份后,他们就停止了交火,把现场交给了巡警处理,而此时两名死者已经被击毙了,令人奇怪的是,两名死者身上充满了酒气,属于高度醉酒状态,这种状态居然还敢去抢劫,确实让我们疑惑不解,或许正是因此而底气十足?”
“有没有现场的影像资料?”丹农决定要掌握现场的状况后来做出判断。“有。”管离答应着,不大会工夫,叫人找来了当时货运站里的探头记录下来的影像资料。
等到看完这些资料,丹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样还不敢做出判断,实在是令我很失望,这显然是两个狂妄之徒在大脑意识已经混乱的情况下做出来的疯狂的举动,这样的行为意识显然不是正常人所为,自己找死啊!”
丹农一句话点醒了管离,原来这两个混账没有受别人的指使,而是自己在已经大醉无行为主导能力后的反应,那些押运员是为了自保进行了反击,将两个醉汉击毙当场。而自己还一直在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真是进错了方向。
“杜蓬什么时间回来?昨天听到我来了,今天还没回来,真是岂有此理。”丹农突然说起杜蓬来。
“昨天我告诉他您来了以后,他正抓紧时间往回赶,只是洲际城邦之间的往来除了物资供应这条渠道之外,其余什么班车飞机都是有严格班次的,很少会加班次,可能是这个耽误了。”
管离帮杜蓬做着解释工作,而她心里很清楚,这位具有着特殊身份和地位的四爷,已经私下找了警察联部的主要长官,打过招呼了,所以这次杜蓬名义上是去述职实则去打“官司”的京华之行已经尘埃落定了,丹农坐镇东沪却不明着出面,实际上有替杜蓬助选的嫌疑,但是又有几个人敢真正去揭破这层窗户纸呢!
“阿离!你看那个郤诚身上到底有没有古怪。”丹农的思想非常跳跃,管离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但对他还算有了解,所以她立即回应道:“四爷,这个郤诚在我看来,是个能吏,他惯于游走在官场,行事颇有些手段,性格虽然奸猾了些,但却是城邦管理官僚体系当中的中坚力量。柳季陶和姜广利虽然是他的手下官员,但他们做的那些事应该和郤诚无关。”
“哦?你这样判断?”管离点了点头回道:“那两个官僚根本就没想到我们神殿骑士团会跟他们使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就敢抓他们,并且还敢采用刑讯的方式,也怪他们骨头太软,犬牙骑士随便是些手段就让他们把肚子里的陈货倒得干干净净,我看不出他们还敢隐瞒什么,以他们现在的状况,都是力求早死,免得活受罪。”
丹农阴晴不定的脸上带着迟疑:“行吧!就先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这二人身上,不要让杜蓬担负任何罪责,所有对他不利的诟病都要清理掉,我要他干干净净地参加竞选,并最终当选。”
“是。”管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