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农早上醒来,先去小楼后面山坡的林子里练了会功,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只要没有紧急的事情,他每天早上都要练功,他相信拳不离手、熟能生巧,而自己身为骑士团护法法王,结下的仇怨无数,隐藏的敌人凡有千万,所以危机也就时刻伴随左右,平时的安保护卫固然严密,但在关键时刻,能救自己的,还是靠自己的这一身超凡的修为,多次躲过了仇家精心布置的凶险至极的必杀之局,故此他从不敢懈怠,每天都要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保持高度的警觉,随时发现危机,化险为夷。
但是他今天练完功之后,仍然感觉心神不宁,屏气凝神,以内视之态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察觉什么异状,犬牙在周围几处制高点都布置了瞭望哨,小楼与林子四周也有多处暗哨,状态都正常,说明自己不是因为察觉到周边的环境有什么风吹草动,而是来自自己内心的不安。难道自己对今天布置下去的事务环节有什么欠妥的地方,目前自己眼下还未察觉,但是内心中有警示。于是他席地而坐,眼帘微闭,静气入定,盘算着今天所有安排可能出现危机的疑点。
林子外,犬牙夏磊伸手一招,暗哨将警戒范围向外扩散两百米,瞭望哨架起低热能成像仪,全覆盖搜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确保四爷能安静的思考,更要保证他的安全。
静思没有能解除丹农内心的焦躁,又没能找出令自己焦躁的原因,静思片刻之后,他霍然而起,夏磊立即取了披风迎了过去,一边将披风披在丹农的身上一边小心地问道:“四爷,您是担心今天那边有状况?”
丹农乜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没啃声,算是默认了。夏磊对四爷的习性一清二楚,他不喜欢虎头蛇尾,既然察觉出问题的所在,必须要拿出解决的办法,于是他接着说道:“四爷,派我去现场盯着,就算真的出事,我也能当即处置。”
丹农赞许地点了点头,对于犬牙的个人能力他非常推崇,能在三十岁的年纪就登上骑士团功勋骑士必定是人中龙凤,他早就一个人独挡一面了,而此次自己之所以陪着一起来,主要是这次东沪暴乱是近几十年来的第一次,骑士团要全面消除这次事件的负面影响,不能成为其它城邦效仿的范例,必须要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荡平,并消弭其影响,故此才让一位护法法王带着一名功勋骑士驾临东沪,足见其重视的程度。
“不是派你去,而是我们一起去,你先去布置,我们找个没人的角落,静静地看着就好,没事万事大吉,有事就当场处置。”丹农眼中寒光闪闪。“是。”夏磊领命先去安排。
静安广场是东沪城邦唯一的广场,也是最大的广场,这里一般举行国庆、邦庆、竞选集会、年庆等大型集会活动,其它的时间基本上都是人迹寥寥,毕竟在这个时代,人们哪里还有许多闲暇功夫出来溜达,何况城邦白天有巡警巡逻,晚上是处于宵禁状态,静安广场上就很少有人众没事在此逗留了。而公开执行绞刑,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所谓公开执行,就是允许城邦内所有人观刑。洲际元老院元老们的心思便是要所有人看到,反叛者的下场,让所有人引以为戒,不再敢以匹夫之勇以抗国威,天下乃安。再加上这次行刑的对象是两名城邦官僚体系中地位相对较高的官员,这就更加吸引了民众们前去观刑的好奇心,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做出反叛的举动,他们放着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却要以付出性命的代价去对抗巍巍神权,这中间必然有难以宣示的隐情,让那些好奇的民众更想去挖掘其中的隐秘,而到现场去观刑,再听着那些亦真亦假的坊间流言,倒也不失为一件打发无聊的活动。因此当城邦法院执行庭将消息发布后,几乎所有的民众有前往现场的想法,当然因为路途或工作的缘故,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去,但是来的人也是摩肩接踵,铺天盖地。
像朱彤、南泽、杜蓬等这些高级官僚们是要到主席台就坐观刑的,主席台搭建在行刑台的正面,主席台的两侧是嘉宾席,这里是各区区长和议员们就坐的地方。至于其他的中小官僚们就只能凭借自己手中的权力和关系给自己找一个视线开阔点的观刑点了,民众们当然只能挤在广场上行刑台四周观刑,他们早早赶来,把观刑台围了个水泄不通,整个广场到处都挤满了人,只留下一条窄窄的通道,让刑车通行。
杜蓬夫妇是最先赶到广场主席台的高级官员,列侬看到广场上人山人海,担心长官安全,便想着把车子开到主席台后面议会大楼前的停车场里,这样离主席台近些,便可以避免拥挤,进入主席台。但是管离没有同意,她已经深切领会了丹农及护法团的意图,让他们夫妇来观刑,也是来接受万人瞩目的,是来树立平叛除恶的英雄形象的,虽然他们不是此次平叛的主力,但是相较于朱彤而言,他们的形象委实高大伟岸许多。所以管离让列侬将车子停在了静安门外的停车场,他们选择步行进入静安广场。
来之前管离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她让杜坎派两个中队的巡警进入广场,维持治安秩序,命令简凡调动一个中队的便衣分散到广场的各个角落,侦听所有可能存在的反动言论,侦察任何的疑人疑点,待散场之后,即行抓捕。
杜蓬下车之后,两小队巡警便迎了上去,驱开人群,让出通道,保障通行,杜蓬面带微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