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外街角。
如果师中泰记得没错的话,此时生气的人应该是自己吧,自己方才可是被当众“调戏”,那赤裸裸的挑逗如烟在前。
面对怒气冲冲的周康仁,师中泰下意识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却也不会看着戏弄之事就此揭过,“没有,你说的很对,只是我们...”
“既然你觉得我说的话没有错,那你也就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既然你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就是肯定自己之前就是在戏弄我,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不是,我不是...”
“既然你也觉得不好玩,那你为何还要派人捎口信给我把我从大理寺叫出来,我人都出来了而且还在外面等了你大半个时辰一直没见到你的身影,你以为我很闲吗?”
“没有,我不是...”
“你也知道我很忙,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让人嗤之以鼻的事情?师中泰,你可是个读书人,你可是军器监监丞,身为朝廷命官,你不为百姓和皇上办事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来打扰我,你还有脸吗?你就不觉得羞耻吗?你的仁义道德,忠君爱民哪去了?”
“没有...”
“什么?你说你没有脸?你也不觉得羞耻?”周康仁闻言右手扶额,还不住的摇头,一副心痛不已的表情。
这哥们是不是有病?
师中泰已经无力在说话了,连续四次说话被他硬生生的打断,到底要说什么师中泰现在都已经记不得,只是看到周康仁这幅模样,忍不住直翻白眼,同时就是落败的无奈。
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货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这特么的哪是咄咄逼人呀,这分明就是把人往火坑上挤兑!
“中泰呀,你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我们才多久没见啊,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快点告诉我,我看看你还能不能救?”
我呸!
给他一个白眼让他自己去体会,师中泰已经懒得再跟这货说话了,明明是自己该问他,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对。
“中泰,中泰你别走啊,你不是找我有事吗?”
师中泰头也不回,举手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走吧,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
“请你马上,立刻,嗖嗖的从我眼前消失,谢谢。”
周康仁笑着从后面追了上来,压着师中泰的肩头,热乎道,“别介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听我说嘛。”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请你离开好吗?”
“你看你这人,我不就抢断你几次话吗,你至于黑着一张脸吗,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是来问你要债的。”
“周大人呐,我滴青天大老爷,您可赶紧走吧,成吗?”
此时师中泰只想让他离开,再无其他的什么追究的心思,这家伙如今在师中泰眼中就是个毛毛虫。
看着恶心,还黏人,关键是一脚踩死绿汁喷溅,更恶心。
“行行行,是我不对,这总行了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那样对你,我保证。”
显然师中泰对周康仁的这个保证不是很相信,他都在自己身上试验了,怎么可能会没有下次,打死他他也,哦,要真是打死他他可能就会相信。
不过,保证的话说完,周康仁的确也稍稍恢复了正常,认真问道,“说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这大忙人一贯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别说你没事啊。”
“何久翁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师中泰话才出口,周康仁就变了颜色,看了一眼还有几步远的大理寺府门口,拉着师中泰走到了一个路边的茶棚里。
“你怎么知道何久翁的?”
不等师中泰回答,周康仁了然接着道,“哦对了,我忘了你是军器监的监丞,而那何久翁是你们军器监驽坊的一个监头。”
“不过,何久翁这个人我是今天才知道的,你都知道些什么,我想了解一下。”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一个监丞应该无需管这事吧?”周康仁没有直接讲,而是反问师中泰为何问及此事。
他这幅严肃正经的样子,师中泰看过不少,每次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但绝不会是小事,“少监大人派我过来核准何久翁的死,我想着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署了我的名字我不得留心一下。”
“呼...”
闻言周康仁深呼了一口气,眉头皱着思索着什么,师中泰也不插嘴打断,静等着他说或不说,不过他却已经很确定何久翁的死绝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不能换个人吗?”
心底一暖,师中泰淡淡笑道,“你觉得以我的性子,我会没试过推掉吗?”
“那你想办法往后再拖一拖,兴许少监就会换另一个来。”
“啪啪”
轻轻拍了拍周康仁的肩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与其这样来来回回的换人,你倒不如把你知道的先告诉我,这样我也好心里有个估量。”
大理寺府衙门。
未时三刻,一个身着枣绿色官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脸不熟,至少卓全没见过,也不记得大理寺有这一号人物。
“请问这位大人是?”
“我是军器监的。”
一听是军器监的官员,卓全忙不迭招呼一个小厮过来,“大人请。”
“嗯,多谢。”
大理寺政事房。
“噔噔噔”
“大人,军器监的人来了。”
“终于来了,人呢?”
“已经领进来了